2. 驚不起波瀾的小事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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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那、那個……”
“沒事,是我說太快了。”我放慢語速,“請問,山本武同學在嗎?”
剛入學的棒球部成員滿臉通紅,撓撓頭,揪揪衣服,眼睛瞄來一下又飛快地滿天亂瞟。聽清我的話,他直直看我一眼,腦袋快冒煙似的結巴道:
“啊。啊?山山山本……山本前輩?”
“是的,山本前輩。”
一年級部員連脖子都燒得紅,接著打磕巴:“山本前輩、前輩,呃,我天,去哪了來著?!啊啊,他好像,就是——”
那一沓資料已經交到指定的教室。
我站在球場外泛鏽的鐵網門口,兩手空空,得以放鬆地背到身後。見狀也不禁笑起來。
“你們應該也才剛開始訓練吧?”我問。
“嗯、是?!”
男生驟然回過神。
他相當羞澀地摸著脖子,但好在總算能順暢地說話,“……對的。剛才就繞操場跑了四圈,待會還要加負重。”
我發自內心地感慨:“真是辛苦了。”
一年級道:“是啊,每天都累得要昏迷……哦對,那個,好像一直沒看見山本前輩!二年級正選應該被教練叫去講話了。”
升學談話嗎?
應該不是。
這麼一說起來,棒球的秋季大賽也正在迫近來著。有教練在,確實是該開個動員大會,檢討錯誤,規劃針對性的訓練,努力最後加把勁的時候。
“我是來幫老師帶話的。”我直言道,“那也正好,能不能拜託你,到時跟山本君說一聲……”
忽地,一道清爽健氣的嗓音從身後晃然響起。
“嗯?找我嗎?”
來者話音未落,一年級部員便即刻站直身子,“啊”地一聲,連忙鞠躬。他的聲音都不再磕磕巴巴地打顫,而像有天降救兵似的振奮起來,夾帶幾分莫名的遺憾,“山本前輩……!”
山本武和他後輩打完招呼,轉眼望向我。
男生留著短刺刺的黑髮,這當兒戴著帽子,倒是隻能瞧見一點更短的髮根。
他長得很高。
上學期最後一次打照面,山本就已經高了我快一個頭。春假過後,似乎又多添幾厘米,蠻不講理地竄到令人羨慕的一米八以上。
完全是那種從小到大跟同齡人說話幾乎都抬不起頭的型別。
還好只是隔著幾步之遙站著,否則多少會有點壓迫感。
抬起頭,我順利地看見他的眼睛。
它們呈現出深褐的色澤。藏在棒球帽帽簷的陰影裡,近乎融入黑色,卻不打折扣地閃爍著明朗的光采。
我還沒說話,山本武又率先指了指自己,另一手把棒球棍搭在肩上。他咧嘴一笑,好像總是有很多事值得高興的模樣,重複道:“是來找我的,對不對?”
“……”
我眨了眨眼,同樣揚起笑臉。
“嗯!山本同學是吧?”我說道,“成田老師說,有一份放在器材室的考勤表。得麻煩你訓練結束後送到後勤老師的桌上。”
山本武答應得利落:“ok,包在我身上。”
一點也沒有先前尋死覓活的感覺。
我不由多看他一眼。在後者一眨不眨的亮晶晶的注視中,沉穩地點點頭。
“那麼我就先走啦。”往外踏出一步,我跟兩人擺擺手,“拜拜,村下君、山本君。”
一年級又猛地化身西紅柿:“誒?!西賀前輩竟然記、記得我……啊,請慢走!”
山本武則沒有說話。
他依舊在笑,夠陽光,夠隨和。目光也緊緊地跟隨而來。但他只是朝我揮了揮手。
明明講起話來是很好懂的傢伙,有時卻又讓人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一刻不停地趕向社團。
由於來得晚,並盛中學的體育館裡早已開始訓練的日程。
小跑而來,遠遠地,就能聽見門縫溢位學生的呼喊聲、叫球聲。運動鞋在地板不斷跑動摩擦。哨聲短促,尖銳,襯得球落地聲更頻繁而沉悶。
到更衣室換好衣鞋,我推開館門。
籃球和排球的訓練場地合併在一塊。
另一邊,籃球部正在排隊練習投籃。
她們的教練不苟言笑地板著臉。
中年女人一身黑色的長袖長褲運動裝,端坐在裁判椅上,兩手抱臂,嘴裡叼著紅色哨子。在我快步經過之際,她迅速地瞥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