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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滿人身體和精神都被大煙摧垮了,不過一手以假亂真的模仿技巧還沒廢。
周蘊文順利進入。
他徑直上了二樓男廁,門口立著打掃的牌子,而他毫不遲疑的走了進去順便鎖門。他環顧四周,咳嗽了一聲,一個侍者打扮的男子從隔間走了出來。
正是阿樓。
二人趕緊換了衣服,周蘊文對他道,“事成之後,直接出城,在那野狐祠等我,三日後我若還沒下落,你直接走。誰問起,只說沒見過我。”
阿樓急的漲紅了臉,卻只有聽話的份,點點頭,正欲翻身跳窗忽又被周蘊文叫住——
“若我不來,你先去小西門的真武廟跟一個又瘦又矮的大煙鬼要我的包裹,把那條雪貂圍脖燒了。
那畢竟是女兒家的東西,不要流出去給別人留下沒必要的麻煩。”
阿樓點點頭,直說記下來。
周蘊文回過神來,摸了摸胯間的槍,高度緊張的神情得到片刻喘息。他輕車熟路地將門口的打掃立牌收進雜物間,隨即跟著一行色匆匆的侍者走進後廚。
會議即將結束,後面的宴會馬上就要開席了。
好戲,就要登場了。
宴會廳富麗堂皇,一人高的繭型水晶燈從拱形圓頂的最中間處垂落下來,四周圍繞著無數燦若星子的小燈點綴,愈發襯托得廳內流光溢彩,珠光寶氣。
一架鋼琴立在左側,穿燕尾服的鋼琴手剛談彈完一曲《少女的祈禱》,琴譜一翻,《愛之夢》流洩而出。
氣氛輕鬆愉悅。
周蘊文臂彎搭著毛巾,垂手佈菜時,只聽身後傳來一陣嘈雜——會議結束了,大人物們紛紛走進宴會。
周蘊文一眼就認出走在前面的徐誆。
徐誆邊走邊跟身邊那身穿和服的日本人討論著什麼,旁邊圍著一堆西裝革履的男人,呈眾星拱月之勢。
滿腔的恨意如同潮水一般向周蘊文湧來,他逼迫自己表現得自然尋常。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還不是徐誆最脆弱的時候。
試問,人在什麼情況下是最脆弱的?
周蘊文偷偷給徐誆的香檳杯裡下了點瀉藥。
有些猥瑣,但十分有用。
很快,周蘊文就察覺到徐誆眉頭一皺,臉上浮起一層古怪的表情。周蘊文率先走到門口等待,見徐誆一臉焦急地走出來,衝他謙遜行禮後,“需要幫助嗎先生?”
“衛生間!最近的衛生間!”
“請隨我來,先生。”
周蘊文仍舊謙卑地弓著身子,也是這一動作,讓人看不清他的容顏。
偌大的衛生間竟然沒人。現在的情況順利地出奇,周蘊文原本以為起碼要當著其他人的面殺死徐誆呢。
不過正好。
藥效來得及快,徐誆光是走過來便已忍的一頭冷汗,也顧不上身後還有沒有人跟著,當即脫了褲子,轉身坐在馬桶上長呼一口氣。
人生最痛快的就是這一刻啊……徐誆正要卸力,忽然眼前一暗,視野裡是剛才那個文質彬彬的侍者。
“徐將軍。”
周蘊文秉性溫和,笑起來愈發溫潤如玉。這樣一個人笑眯眯地掏出一把漆黑手槍,簡單的好像掏出一束玫瑰。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徐誆的腦門。
“介紹一下,周蘊文。”
“啪——”
隨著槍擊聲利落響起,百里之外的法嶺周家,杜杳月猛然睜開雙眼。
眼前是杜仲和焦急的臉,一見她醒了,當即激動得嗓音都岔劈了,“老姑娘,你可算醒了!急死爹了你知道不?!”
杳月望著父親,忍了許久的委屈再也無法壓抑,還沒說話眼淚就流成了山裡的小溪,從眼角蜿蜒向下。
“爹,我要回家。”
“回!現在就回!”
杜仲和也是一肚子氣,這剛過門,老丈人喝了喜酒還沒回家呢,女婿就跑沒影了!簡直是無法無天,道德淪喪,家門不幸!
周家出了這醜事,自知沒理,但還得厚著臉皮死勸。杜仲和哪裡肯依,他們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今日若不狠狠壓周家一頭,來日,他閨女算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當即一把抱起閨女......然而,杜老爺多年只拿過四書五經的胳膊很不給面子地顫抖了。
“杜大哥啊,杳月身子還沒大好,你這萬一再給摔了......還是在咱家養好了再回去也不遲啊......”周大老爺小心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