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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暗想果然人不可貌相。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或許,她想要的,只是周家兒媳婦這個名頭呢?從始至終,我都是以己度人,並不知她心意。若執意將她帶走,豈不是壞人好事了?”
“德國山高路遠。”周蘊文仰頭望著半空中那輪悽黃的月亮,面上不見喜怒,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模樣,“她那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姐,跟去也是受罪。”
眉宇間的隱痛一閃而過,周蘊文熟練地將其隱藏。他不願承認自己其實是害怕了。活了二十歲,他一直覺得自己是為真理而生,所做皆是正義之事。
可七弟之死對他的打擊巨大。想要改變一個腐朽的時代,必須要流血犧牲。周蘊文不怕自己犧牲,可他愛的人在乎的人死了,不是一句“光榮”便會抹平痛苦。
這也是他執意要成為不婚主義者的重要原因。
“那少爺的意思是......”
“再說吧,過了這關再說吧。”
*
臨走前,周蘊文到底還是回了屋去。他提防著杜杳月,總覺得任由她清醒的話,實在不安全。
杳月被推門而入的周蘊文給下了一跳。
他進門時,杳月正把筷子挑得高高的去夾麵條。她今日就吃了一小塊荷花酥,如今早已飢腸轆轆。周蘊文一走,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烙餅,餓得實在睡不著,這才盯上紅木桌上早已涼了的素面。
她懵懵地看著他,許久才意識到自己在幹嘛。完蛋,不能讓新婚丈夫覺得自己是個大肚婆啊!杳月羞紅了臉,拿著筷子的手僵在原地,不知做什麼好。
反而是周蘊文走過來,低聲道,“是我粗心,這一天鬧騰的,你也該餓了。”
“我......我還好。”杳月放下筷子,把碗推到他面前,“你.....夫君餓了嗎?”
她還是不太習慣稱呼的轉變,臉跟著尾音一起變紅。很是嬌憨可愛。
他們到底結婚一場。周蘊文忽然想,萬一三日後她真成了寡婦,倒是他對她不起。幾乎懷著滿懷的歉疚,他在她對面坐下來,令叫人取了一隻碗來,打算分食這碗麵。
卻不想杳月伸手攔下,她望著他,臉上掛著害羞且討好的笑,“分食不好。”
周蘊文心裡在想別的事,隨口問,“怎麼不好?”
還是對面那人沒說話,他才恍然抬起頭來,看見杳月微垂著頭,她只著裡衣,愈發顯得頸子修長。
“意頭不好。”
她望著那圓圓的碗,嘴角沁著滿足的笑。
洞房花燭夜,月圓人團圓。
周蘊文心中苦澀,將碗推到她面前,“那你先吃。”
杳月心中甜如蜜,心想周蘊文這人看著可冷冰冰的,可心腸倒是很好,很......疼愛她。
她拿腔拿調地咬著一根細麵條,心裡想的開心,當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周蘊文問道。
杳月卻抿著嘴不回答,把碗推給他,直言自己吃飽了。
周蘊文驚愕地看著眼前絲毫不減少的面,心想她究竟有沒有吃完一根,“這麼一點,你能吃飽嗎?”
杳月稍微感覺跟他親近了些,當即捶他一下,嬌笑道,“誒呀,我們女兒家胃口小,跟你們男人似的,那成什麼樣子了?”
周蘊文悶頭呼嚕呼嚕吃麵,“男人和女人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啦。”杳月望著他頭頂黑黑的髮旋,心想他有兩個髮旋,是個很聰明的人,“男人家遊走四方,頂天立地。杳月.....杳月崇拜夫君這樣的男人。”
她有意討好,可對面的男人不見喜色,不覺有些沮喪。
而周蘊文聞之也覺得無趣,片刻後才道,“你多吃一些,身體強健,你也可以走很遠的路。”
他說起話來慢條斯理,和杳月見過的男人不一樣,和法嶺的其他男人都不一樣,和全天下的男人都不一樣。她可真愛聽他說話,當即又道,“杳月哪兒都不去,就在家裡好好守著夫君過日子。”
話不投機半句多。周蘊心道自己果然自作多情。
個人有個人的活法,他認為好的事,別人未必覺得好。杜家小姐大字不識一個。沒過門就已經成了他父母的“得力助手”,顯然在她心裡公婆是高過他這個丈夫去的。
周蘊文不覺冷笑了,心頭泛起一層濃的化不開的苦澀——瞧瞧,那些本該在他生命中佔據重要的人們,全都看不見他。
或許他天生六親緣淺,根本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