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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次意外事件過後,梁呈每晚睡前都要好好檢查一遍自己的臥室門鎖,再三確認是真的不會被人破門而入,才敢躺回到床上安心睡覺。
只是他忘了,日日殫精竭慮地注意著這些細節,實行起來反而會大大增加行差踏錯的機率。
深夜的窗戶忘記關緊,一絲夜風漏入,吹開厚重的窗簾,又直直地拂過樑呈汗溼的額髮。
一張姣好的側臉明明近在咫尺,卻像是隔了一層薄紗,總也看不清身邊那人的真實樣貌。
梁呈正和對方肩並肩地坐在桌邊。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趴在桌上。
他手臂之下壓著的是散發著油墨氣的卷子和練習冊,高低不平的厚度硌得他整個人都陣陣發麻。懶洋洋的坐姿,但腦內卻是難得的一片清明。
相比較於他的懶散,女孩則是筆尖不停,心無旁騖地專注於眼前的東西。對於他不知什麼時候睡去又醒來,那種迷離矇昧的狀態,毫不在意。
她是誰?為什麼他們可以如此親密地坐在一起,他還能允許自己不顧睡相地對著別人趴在桌上?
梁呈沒忍住抬起手來,又伸出自己修長的食指指尖,朝女孩的臉頰輕輕戳去。
女生的臉頰一如想象中柔軟溫暖。但她的脾氣可就沒有這樣好上手了,甜膩的嗓音染上了慍怒的語氣。她扭過頭來,蹙著眉頭敲了敲桌面:“認真點,別走神。”
熟悉的面孔,熟稔至極的語氣,讓梁呈不由地驚呼一聲,徹底從夢中清醒過來。
現實世界的窗外有接續不停的雜音,梁呈手肘撐了下床,探著半個身子開啟臺燈,便見有大大小小的絮狀物從高空灑落。
東宣市的初雪來了。
他揉了揉酸澀的眼角,五指指尖無意觸到了眉眼上方的潮意,後背立時竄起一串冷意。
夢醒前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那張臉的主人,是黃晚庭。
他居然夢到了她,還對夢裡的她動手動腳。
梁呈有點不齒自己夢裡的行為,但,除此之外,還有更值得他不齒的東西存在。梁呈一把掀開被子,心橫了一橫才看向下面,好在情況遠沒有那麼糟糕。
那裡隱隱有不妙的趨勢,但由於他干預及時,還不至於給他捅出簍子來。
梁呈靠在身後的靠枕上長出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竊喜。如果真的做了一個有關黃晚庭的夢就……他還怎麼面對她?
後半夜,浴室水聲不斷,靜謐的夜晚和有限的空間,那聲音跟置身瀑布之下也沒有什麼兩樣。梁呈洗了好久的冷水澡,終於壓下了那股還未成氣候的燥熱。
黃晚庭睡得沉,什麼都不知道。倒是一直有睡眠問題的謝萍,一晚上沒能睡好,第二天黑眼圈重得化濃妝都掩蓋不了。
“小呈,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吃壞了什麼?”謝萍打了個哈欠,精神不濟,但還是一臉關切地看著梁呈,“我聽見你在衛生間折騰了好久,是吐了還是鬧肚子?”
本來還心虛的人,卻因為後面這句話,咯噔到一半的心臟,徹底咣噹一下,平穩落地了。
梁呈噢了一聲,抽出片面包一下下抹著果醬:“是不舒服。半夜去吐了幾回,後面就好了。”
撒謊這種東西,有一就有二,他現在已經能面不改色地熟練回應了。甚至眼角餘光瞥見了黃晚庭伸長胳膊去夠桌上的煉乳時,梁呈還很好心地替人將東西拿了過來。
“謝謝。”黃晚庭頭也不抬地接過,顯然並不關心他們兩個的對話,一雙眼還在瞥著碗邊寫了密密麻麻的單詞活頁紙。
她的聲音,果然和夢裡不一樣。他就說,那麼齁甜齁甜又黏糊的嗓音,怎麼是她能發出來的動靜。
還是這樣,正常多了。
晨光照進樓宇之間的縫隙,驅散了昨晚那場無異於噩夢的夢境帶給他的恐慌。
梁呈心情好了很多,騎車路過黃晚庭的時候,還刻意停了下來:“用我載你嗎?下雪了路上不好走。”
“不用了。”像是驚訝於他離開那扇家門後的主動搭話,黃晚庭一愣,隨即只擺了擺手,露出一個不失友好的笑容,“今天出門早,我路上小心點就行。你也是,騎車慢點。”
她的笑容,倒是和夢裡的一般無二。就連動作和語氣,都是夢裡的復刻版。她甚至還很貼心地讓他注意安全,可他能心安理得地說出這話來嗎?
梁呈很有自知之明。他不行,最起碼現在還不行。
少年低低嗯了聲,算做回應,隨後騎著單車在潔白無瑕的雪地上壓出一道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