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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蘇芩想揉耳朵。
其實朝臣官眷的問安很是整齊,只是人多,音色有高有低,殿內梁高空曠,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混響,第一次經歷此等場景,她只覺得耳朵癢。
昭寧帝龍行虎步,落座後叫起,“平身,今日乃中秋佳節,不必拘禮。”
只聽聲音便知,聖心愉悅!
恢弘宮樂奏起,舞女翩然入場,昭寧十九年中秋宮宴開筵。
柳休越一貫淺笑,甚至在對面少年舉杯示意時,勾起唇角雙手舉杯回應,杯中酒一飲而盡,又欣賞起舞樂。
看著瀟灑閒適,其實只他自己知道心繃得有多緊,隨時等待聖怒申斥,甚至是當著眾朝臣官眷的面被趕出宮。
也不止他,柳休越餘光掠過右前方,心裡一哂,父親一向淡然,今天倒是先亂了陣腳。
柳成文肅著臉,雖知曉聖上的發作不會讓長子丟了性命,且這些年早已習慣,可今日卻是莫名忐忑。
約莫是因宋將軍家眷突然回京吧,他遲疑著,不確定地安慰自己。
一曲畢,舞女退場,低低的交談聲也停了,殿內恢復安靜。
昭寧帝左手搭膝右手握盞,上半身前傾右胳膊肘撐著大腿,興致怏怏搖頭,“年年都是這些,沒個新意。”
別說混朝堂半輩子的人精了,就是參加宮宴的一眾還未進科場的才俊們都知曉這是何意,當即有人起身毛遂自薦展示舞劍。
有一就有二,三五個才俊舞劍吹簫投壺,甚至還有人表演了口技,而後就是閨秀們,跳舞、詩朗誦、彈奏樂器······
蘇芩不知不覺瞪大了眼睛,看得興致盎然。
昭寧帝開懷大笑,朗聲嘉獎:“日後都是朝廷肱骨、後宅典範,當賞!”
察覺眼神掃過自己,柳休越夾緊屁股,暗道終於來了,不想接下來卻如五雷轟頂,直接僵住。
“書音你也算是朕看著長大,西寧關到底苦寒了些,這些年琴棋書畫怕是都忘了,朕記得你兒時跟休越要好,不如給你兩賜婚如何?”
昭寧帝話落,殿內落針可聞,明顯呆住的不止柳休越一人。
蘇芩卻是忍不住雀躍,盯著桌面的眼睛已經放光,媽耶,終於要光明正大離開公主府了!
不愧是少年登基肅清朝堂的聖君,知錯就改。
幫助胞姐解決庶長子的婚配難題,不想陰差陽錯找了個肖似胞姐的,現在知曉原委便想著亡羊補牢,大乾有這等帝王,皇室有這等姐弟情,真是太難得了,天下之幸穆家之幸啊!
蘇芩恨不得立馬跪地高呼“聖上英明”,甚至因著殿內詭異的安靜氣氛,蔑視這群不理解聖心的老封建老頑固。
不就是撤回賜婚聖旨重新賜婚麼,有必要如喪考妣嘛,又不是天□□令夕改,更何況這算是人穆家家事,與你們這群牛馬有什麼關係!
“皇帝說笑了。”恪清公主出聲打破了一室安靜,笑著溫言:“休越已經和蘇氏成親,且說蘇氏溫良恭儉孝順敦厚,並未犯七出,哪能因我早些年的一些玩笑話就讓她成了棄婦,這對她不公平。”
“再說兩人也是皇帝諭旨賜婚,眼下無緣無故撤回聖旨,不利皇帝聖名!”
宋老太君亦是跪地請罪:“是老身的不是,莫能好好管教孫女以至她才學疏淺,還請聖上開恩。”
“哎!”昭寧帝起身,“老太君可是埋怨朕多嘴了,承德還不扶老太君起身,莫不是想挨罰?”
“真是旱的旱澇的澇,聖上你瞧瞧卑職,卑職都二十了還是光棍呢!”
突兀的一聲乞求戳破了緊張的氣氛,小跑去扶人的大太監承德心道宋家人真能招事兒!
昭寧帝卻是哈哈大笑,遙遙一指宋信安,“你個皮猴,教宋將軍知曉你貪戀京城溫柔鄉,該抽你了。”
宋信安大言不慚:“卑職年前已升任百戶,是聖上的人了,他可管不到卑職。”
“你就皮吧!”昭寧帝重新落座,“既是皇姐早年的戲言,朕就不惦記了,休越,不可虧待蘇氏。”
絲竹聲裡觥籌交錯,殿內眾人重回言笑晏晏,好似剛才的尷尬場面不曾發生。
只蘇芩,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惱火地端起桌上小盞仰頭猛灌。
本是想借茶水的涼意澆滅心火,不想入喉竟是清酒,雖不烈卻也嗆人,直接咳得震天動地,被柳休越扶著行禮告退時,淚眼汪汪。
搬出公主府過逍遙日子,就像她與聖上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卻又咫尺天涯!
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