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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方丹靈才半露,滿城閣宇引霞棲。
朝暉掩映下的京城宛如嬌羞的閨閣女娘,靜謐而柔美,平和了紫垣的肅殺之氣,遠望黃褐琉璃瓦鱗鱗,嶙峋脊獸雄赳赳。
只寂靜中偶爾響起馬蹄聲昭示著皇城久睡方醒,循聲鳥瞰,介冑持槍御馬前行的巡邏士兵穿梭於街巷。
恪清公主府亦是靜悄悄,抄手遊廊不時有侍女走過,卻是連個腳步聲都不曾聞。
只屋內傳出淺淺話音。
“殿下,淑瀾院還是老樣子,不過今兒比前兩日又晚了一刻鐘。”方嬤嬤進屋來回話,見殿下自己對鏡戴釵,淨手後上前服侍。
恪清公主任由她幫忙,自己伸手捻上妝奩裡的東珠耳墜,淡淡道:“隨她去吧。”
想到淑瀾院那位自打進府就沒個消停,方嬤嬤斟酌道:“不如······”餘光瞥到鏡中人抬手,自覺噤聲。
“老夫人那邊近些日子多上心,勿要讓人再去擾怒。”
恪清公主透鏡端詳片刻滿意起身,往膳廳去。
她著素錦煙雲暗紋羅裳,配寸寬丁香色束腰,身姿高挑,雖綰髮只戴一鳳尾釵,雙耳綴掐絲東珠耳墜,卻難掩貴氣,緩步時平肩垂臂目視前方,威儀盡顯。
“擺膳吧,蘇大人不日入京,既與府上已是秦晉之好,著膳房那邊備膳單呈上······”
淑瀾院半庭晨光,屋簷脊獸映在院牆,侍女持盤端盞魚貫而入,與廊簷下的舊友眼神交錯,只一瞬便移開往膳廳去。
晨間露水寒氣還未徹底散去,庭院不甚暖和,屋裡卻是大為不同。
錦屏臥鴛鴦,寶爐氤暖香,紅木雕花大床帳幔還未掛起,屋外天光沒能驅散滿室一夜好眠的懶香。
“大奶奶,該起了。”
聽舞墨輕聲叫起,蘇芩靜默沒出聲。
其實她早就醒了,畢竟職場牛馬的生物鐘不是一兩天能調整過來的,她單純就是不想起,故意賴床。
現在的日子也是好起來了,她都住上了後世擺在博物館的雕花拔步床。
睡人的床面比後世雙人床大一倍不止,外間還是三重門,兩排大衣櫃,兩座梳妝檯,最外間左側擺榻右側置盆栽。
初來那晚趁著夜黑無人悄悄翻身量了一下,從最裡側翻身七八下才能滾到床邊,床楣掛遮光帷幔,清醒時,蘇芩感覺只有在這方天地才能稍微鬆懈片刻,一旦下床,她連頭皮都得繃緊。
因此這幾日醒來都不曾出聲,靜靜欣賞床頂雕花,等人來叫時才起,這不,今天比昨兒多躺了一會兒,又賺到了!
當然,床頂三幅圓形構圖雕畫她現在也能叫上名兒了,鳥蛇追趕模樣的龍鳳呈祥,荷叢雙鴨棲息的鴛鴦交頸,海棠釣錦鯉的金玉滿堂。
哎嘿,咱現在也算是個文雅人了!
收起懶散,蘇芩慢吞吞坐起身,“嗯。”
只朝帳幔之外回了一個字,很是高冷。
天地良心,她不想這樣的,可是原主······她現在不得不裝出個高冷嚴苛樣兒。
得了准許,舞墨輕手輕腳掛起床幔,伺候自家小姐穿衣,始終低頭斂目。
蘇芩把自己想象成服裝店模特,看似目視前方實則眼神渙散,任由舞墨幫著穿好衣服。
一則她不會,二則原主就是這做派。
職場牛馬一朝穿越,不上班不上學,住著堪比承德避暑山莊、拙政園的公主府邸,獨享百平臥室,每日吃飯都是從一米長的膳食摺子上選菜品,且膳食摺子十天一換新······
放眼望去,人生能吃到的最大的苦就是生病喝藥。
試問是你,你會怎麼做?
蘇芩:原主不這麼裝沒那麼作,她原地混吃等死。
可是,原主是個不省心的啊!
她,她才嫁進公主府,先是上趕著燒嫡婆婆恪清公主的熱灶,早出晚歸去給人守兒媳的規矩,結果私下對著主院的嬤嬤吆五喝六,被勒令不用去主院站規矩了。
接著又往太婆婆處顯孝心,對著村婦出身的太婆婆指手畫腳,暗戳戳嫌棄人吃飯粗魯,吧唧嘴沒教養。
恪清公主府的老夫人苗氏,雖是村婦出身,早年守寡一人拉扯兒子很是吃了些苦,可後來兒子高中探花又尚公主,自己也成了老封君,十幾近二十年來都是尊享榮養,哪裡能受得了被小輩嘲諷,當即發火,一點臉面都不留,將原主罵得淚灑滿襟哭著跑回淑瀾院。
好巧不巧,新婚丈夫,恪清公主府的庶長子柳休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