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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合口,也是淺嘗後便停箸。
謝皇后親自接過侍女手中的清茶奉上,盈盈淺笑:“也不知聖上來,膳房未來得及多準備,是臣妾的不是!”
“很好了,梓潼一向周全,再沒旁處能及梓潼這邊讓朕鬆快。”
昭寧帝漱口後往靠窗的羅漢榻上去,閒閒斜倚小几捻弄黃玉扳指。
蘅蕪香嫋嫋,金蓮燭熠熠,榻上之人玉冠含光劍眉鳳目,懶懶淺笑看來,謝皇后只覺周身輕飄飄暖融融,不知不覺間杏腮桃頰繡面芙蓉。
龐嬤嬤著人擺棋盤棋後挑了燈芯便退下,屋內只帝后兩人窗下手談。
謝皇后一改往日棋風,先發制人步步為營,昭寧帝落子卻是納百川吞浩煙,一時之間竟是僵持不下難分伯仲。
揣摩丈夫心情不錯,謝皇后收了攻勢以退為進,“今兒見著蘇氏倒是讓臣妾失了態。”笑覷對面人一眼,搖頭憐惜:“當真江南多嬌女,上次見著還不顯,今兒一見消瘦了不少,眉眼間瞧著竟很是面善。”
昭寧帝嘴角依舊噙著笑,卻是丟下棋子:“梓潼怕是想說瞧著面熟吧!”白子落盤亂了黑子佈局。
謝皇后下榻福禮,“面熟說不上,只是恍惚間······”餘光裡,明黃龍袞下襬從眼前掠過,祥雲紋黑緞履靴若隱若現。
“世人皆知‘謝氏女胸懷詠絮才氣若林下風’,梓潼當屬之最,朕知汝心,偌大後宮也只梓潼與朕太廟同祭,梓潼也該知朕之心。”
謝皇后跪地請罪:“臣妾惶恐······”
“罷了,今日暫且作罷,梓潼好生思量。”
謝皇后抬頭時,屋內已經無人,外面的問安聲漸行漸遠。
指甲鑽入掌心,她望著早已失了溫度的羅漢榻只覺周身陰寒,胸腔更是如刀絞般生疼,嘴唇顫抖著揮手掀翻小几。
散落地上的棋子噼裡啪啦跳動,甚至有幾顆從衣襟劃過掉地上又滾出,留下一串溼痕。
他知她心,給她皇后尊位,卻也一次又一次將她的心往泥地裡踩,哪怕一次試探都不行······
只聽裡屋動靜龐嬤嬤就想到情形,著人備熱水自己進裡間,一眼便看到跪地趴在榻邊顫抖的背影,滿心的無奈化為一聲嘆息,“娘娘,洗漱了且歇著吧。”
“他,他沒有心······”謝皇后抬頭,淚眼婆娑滿面水光。
見自己一手帶大的娘子這般難過,龐嬤嬤的心酸巴成一團,藉著扶起人的功夫低低勸道:“娘娘,你該為自己活。”
最是無情帝王家,她家娘娘卻是一顆心撲在最無情之人身上,換來的不過是深宮寂寂催人老,紅顏薄命愁斷腸。
不妨放低身段順著那位,誕下龍嗣好好教養,依謝家權勢,日後再怎麼著過得也不會差,何必要滿腔子熱血去捂一個帝王家的石頭心!
謝皇后藉著龐嬤嬤的攙扶起身,她如何能不懂自己奶嬤嬤的心思,可,她所求不多啊,那個人哪怕分一點點心給她,她定全心全意助他,可一旦有了孩子,她必得分心,除非是女兒。
可若頭胎不是長子,暫且不說後宮其他妃嬪如何笑她,他肯定不會多看一眼的,他不會喜歡的······
寒月悽清,宮道寂靜,昭寧帝轉弄扳指,遠遠見小跑來的身影,坐姿越發閒適,“停。”
龍攆穩穩停步,不一時人便已至眼前,跪地回稟:“聖上,通州來信了。”
“回紫宸殿。”
看過密信,昭寧帝於紫宸殿偏殿踱步,不一時召來值夜的翰林學士擬旨,忙至亥正宣了新寵侍寢,深深夜色中後宮憑添幾盞碎瓷。
滿地碎瓷亂了松木地板的紋路,燈焰下多了幾分淒寒,只看碎掉亦不失柔美身段的壺柄、半片茶托,便知一整套茶具沒能逃過碎身的命運,唯獨跪著的人上半身直挺,不見一絲頹色。
柳成文面沉如水,負手盯著面前長子疾言厲色:“不去書院你要作甚,回老宅種地守墳不成?”
柳休越即便跪地亦是挺拔如青松,目視前方,出口的話更是氣得人牙癢癢,“髮妻體弱,在家侍疾。”
安置好閨女小兒子入寢,才回主院的恪清公主正好聽聞此戲言,進來見父子兩一個比一個面沉,溫聲道:“有話好好說,大晚上的鬧這大動靜憑白讓老夫人憂心!”
“休越,你起來說話。”
柳成文揹負在身後的手早捻搓起來,若非聽見妻子進院的動靜,他早動手收拾這逆子了。
即便嬤嬤來扶,柳休越依舊紋絲不動,更是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