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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家。”
劉氏不相信男人的鬼話,問:“莫不是在外面養小的,弄出的孽種?”
紀諍狡辯:“沒有,他也是個生命不是,我總不能看著不管不是。”
劉氏哼了一聲,也扭身到大門外去看那個撿來的小生命了。
一經見了,劉氏從平陽的眉眼處就看出了紀諍的影子,既然已經成事實了,再刨根問底沒有任何意義了,除了心裡添堵,改變不了什麼。男人大多都好那一口,遇上腥味哪有躲開的,不用猜也能知道那女人一定比自己年輕漂亮。男人的心是拴不住的,如果為這事鬧得不和睦了,男人索性不要這個家了,那可就太得不償失,還是忍了吧。
當夜睡下,辦完男女間在炕上的那點事,劉氏問:“這個孩子你是怎麼打算的?”紀諍說:“留在家裡,你養著。”劉氏說:“就這麼輕巧?那可是一張吃飯的嘴。”紀諍說:“那就讓他去放羊,這樣就不用白吃飯了吧。再說我會定期捎錢來的,你擔心什麼。”
三天後紀諍離開了村莊。
他離開的那個早晨,平陽已經去野地裡放羊了。紀諍路過的地方,平陽就在對面的山坡上,他是看著那個血緣上的父親趕著馬車一點點消失在視線裡的。他無法預料這是父親留給他最後的印象,即使多少年以後偶爾想起一些沉澱在腦海深處的人來,他居然對紀諍的容貌模糊了,唯有那遠離時馬車上的一抹背影成了最深的記憶。
平陽還記得紀諍當初告訴過自己,你得留在這裡,不然回到長安沒吃的,你活不下去。所以他只有聽從,哪怕要面對那幾個所謂親人的不友好,以及他們的冷漠,乃至打罵和不時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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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早,平陽趕著羊群去往很遠的草甸子,一整天他都將呆在那裡。陪伴他的除了清風,再就是鳥雀和夏天的蝴蝶了。到了晚上回來,家裡其他人都吃過了,給他的只有放涼了的飯食,如果是麵條之類的早就坨成一團了。何況給他吃的多是糜子穀子和豆類的參了野菜的飯糰,根本上就是維繫他一條生命而已。
後來村裡一個懂黃道的人給他相了面,那人居然大吃一驚,這小子分明將來要拜至侯啊!
平陽想到自己眼下這樣連肚子都吃不飽的處境,哪裡會有那種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來,祖墳不可能冒這樣的青煙。但村子裡傳得很神奇,正因為這樣,劉氏才稍微對平陽的態度好了一點,特別是他正是長身子的時候,飯量逐漸增大,好歹能吃個半飽。
那個懂黃道的人在山野地裡找到放羊的平陽,問道:“你將來想做什麼營生,是想當商人還是做個官吏?”
平陽說:“我要回長安,然後去從軍,在軍營裡能吃飽肚子,家裡沒有負擔。”
那人明白了,說:“我想教你武義,願意學嗎?”
平陽說:“當然,我咋能不願意呢。”說著當即跪下,三叩首拜了師父。
之後的草甸上,河灘邊,或平緩的上崗上,大凡路過的人都會看到放羊娃拳打腳踢,學本領的勁頭很十足。多年下來,平陽在方圓數十里都成了有名的“拳棒手”。
再後來,在平陽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女子,她叫柳月。
那是一個深秋,天氣並不晴朗。那天柳月去孃舅家走親,胡人的騎兵來了。慌張奔跑中,是放羊的平陽一把拽住她往山坳裡跑,藏身一處隱秘的山洞,僥倖躲過了劫難。
出於感念,自這以後,柳月不時在籃子裡裝一點乾糧特地來到平陽放羊的地方。
“給,吃吧,知道你餓。”
平陽感激,把乾糧接過來,咬一口,咀嚼中淚已經從眼眶奔湧而出了。
柳月又說:“沒事的,我會經常來的。”
他和她不在一個村莊,慢慢熟識了,兩人坐下來會說上一陣話,高興了還能聽見她咯咯的笑聲。再加上隨著日子的流逝,他們慢慢長大了,彼此的眼裡本能地閃爍出了說不出由頭的火花來。
誰知,當災難再一次降臨的時候,她沒能躲過。那是第二年秋天的時候,柳月要嫁人,儘管她心裡已經有了放羊娃平陽,但他畢竟年齡還小,再加上她自己做不了主,只能聽從父母之命,去給別人當媳婦。就在出嫁前的幾天,她再一次出現在平陽面前,與他告別。她說,我以後不能再來看你了,也不能給你帶吃的來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平陽聽得心裡不好受,說:“你是知道我這裡有你的,”指了指心口,“都怪我是個放羊的。”她說:“我知道,我們的命不由自己,只怪我們沒那個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