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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畢自嚴奉命進京面聖。
朱由檢繼續發揮自己的天賦,直接把人叫來宮裡吃飯談話。
畢自嚴還未受過這樣的待遇,一時之間神色端莊,身形緊繃,唯恐御前失儀。
“此非平臺詔對,先生不必緊張。”
朱由檢笑著安撫道,“朕既請先生不遠千里進宮,自然要好生對待先生,方便諮詢先生一些事情。”
“在這飯桌之上,且先把聖人說的‘食不言寢不語’放在一邊,你我邊吃邊談,就當是友人交心。”
朱由檢親自替畢自嚴盛飯夾菜,轉而又道,“既非詔對,那還請先生對朕多說一點,直白一點,莫要含糊了。”
“朕可以向先生保證,今日之言論,不過出你口,入我耳,隔天便是無事發生了,若是有人以先生今日之言來彈劾,那當是宮裡有了疏漏,絕不能算先生的過錯,朕絕不會因此與先生計較!”
畢自嚴卻是覺得,
皇帝將身邊宮人一盡遣出,唯君臣二人,他反而更加拘謹不安。
只是天子言辭懇切,神色真誠,又的確禮賢下士,為自己親奉茶飯,一時之間,也不由得心生感動。
又想到居家之時,聽說天子一登基便展現出英武姿態,力排眾議追諡英宗朝的于謙為“於文正公”,且有意追尊景帝稱宗入廟……可見對有功社稷之人,還是寬厚的。
至於遲遲未處置魏忠賢,想來是為這老賊權勢所迫,不願輕易與之撕破臉罷了。
想到這裡,畢自嚴吃起飯菜,逐漸放鬆下來。
“太倉空虛,國力不振,如之奈何?”
給了畢自嚴一段時間後,朱由檢開門見山的問他道。
畢自嚴也知道自己被舉薦進京的原因,早有腹稿在心中,眼下已然安心定神,說來也利索。
“依臣之見,欲充盈國庫,首要恢復民力。”
朱由檢點點頭,“不錯,萬事都該以民為本,民艱難,國亦艱難。”
“朕不能做那奉天下貴一人的獨夫!”
“可要如何恢復民力呢?”
畢自嚴淡淡說道,“興修水利,獎勵耕織,輕徭薄賦。”
此三者,乃王朝初立之時安民生息的組合拳,但凡有心穩固社稷,則必為此。
只是有些陳詞濫調罷了。
朱由檢直接說道,“先生當年能以‘有損國基’為由反對魏忠賢出賣南京養馬場,可見胸中是有溝壑的賢才,不必遮遮掩掩了,且與朕說點實在的吧!”
畢自嚴這才嘆息道,“臣若是把心中真話說出來,只怕陛下要踟躕了!”
朱由檢也不做那振奮姿態,只是挺直腰板,與畢自嚴對坐道,“但為社稷江山故,豈能因禍福避之!”
“朕要做中興之主,不做亡國之君!”
“聽陛下都有如此決心,那臣也當行赴滔倒火之事了!”
畢自嚴看著皇帝那雙精光湛湛的雙眼,最後想著總要試一試。
致君堯舜上,再使民風淳!
這是天下讀書人的願望。
大明士林腐爛到如今這樣的地步,可仍有一些人常懷赤子之心。
哪怕他們有如何缺陷,於國家社稷上,卻是有功勞的。
當年的張居正是如此,
他畢自嚴又如何沒有這樣的心氣呢?
“江山社稷之所以到如今這步田地,論其根本,當在祖宗成法上。”
畢自嚴深吸一口氣,打算將最嚴重的那句話先說出。
若天子聽了便怒,那他便無話可說,且為大明做個糊裱匠,當是盡忠了。
畢自嚴自為官後,先後任松江推官、刑部主事、工部員外郎、河東副使、洮岷兵備參政、榆林西路按察使、右布政使,後為天津巡撫之時,又與袁可立一同建設海防,鎮壓白蓮教起義,可謂多才。
輾轉各部,又經文武諸事,畢自嚴自然能看出一些問題來。
只是他無力可改,亦無力可爭罷了。
而出乎意料的是,
畢自嚴本做好了天子翻臉無情的準備,卻見朱由檢臉色一沉,起身負手來回走了一陣,聽他說道,“先生此言,是為朕刨心了!”
朱由檢仍舊面色沉凝,“朕讀史書,自覺自秦始皇帝一統天下以來,中原大一統者,少有社稷過三百年的。”
“漢雖號為四百,可終究斷代而分東西。”
“前宋三百餘年,也分南北,且不論北宋南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