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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曲沃城,到武公的廟裡朝拜。絳都的舊臣,以欒枝、郤溱為首,帶著士會、舟之僑、羊舌職、荀林父、先蔑箕、鄭先都等三十多人,都到曲沃來迎接。郤步揚、梁繇靡、韓簡、家僕徒等另一幫人,在絳都郊外等著迎接。
重耳進了絳城,當了國君,就是晉文公。
重耳四十三歲逃到翟國,五十五歲到齊國,六十一歲到秦國,等到復國當國君,已經六十二歲了。
晉文公當了國君後,派人到高梁把晉懷公殺了。子圉去年九月即位,到今年二月被殺,總共當國君還不到六個月,真可憐!寺人勃鞮把他收殮埋葬了,然後自己跑了。這事兒就先不說了。
晉文公大擺宴席,慰勞秦將公子縶等人,還重重犒賞了秦國軍隊。丕豹跪在地上哭著請求給父親丕鄭父改葬,文公答應了。文公想留丕豹在晉國當官,丕豹推辭說:“我已經在秦國當臣子了,不敢侍奉兩個君主。”就跟著公子縶回到河西,回覆秦穆公。穆公帶著軍隊回國了。
有個史官寫詩讚美秦穆公:
轔轔車騎過河東,龍虎乘時氣象雄。
假使雍州無義旅,縱然多助怎成功?
再說呂省、郤芮,雖然迫於秦國的勢力,暫時投降了重耳,可心裡還是不踏實,看到趙衰、臼季這些人,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又看到文公當了好幾天國君,沒封一個有功的,也沒殺一個有罪的,做事讓人摸不著頭腦,心裡更懷疑了。兩人一合計,打算帶著自家的兵丁造反,燒了公宮,殺了重耳,再立別的公子當國君。
他們尋思著:“在朝廷裡沒人能商量,只有寺人勃鞮和重耳仇最大。現在重耳當了國君,勃鞮肯定怕被殺,這傢伙膽子大,找他一起幹準行。”就派人去叫勃鞮,勃鞮立馬就來了。呂、郤把燒宮的事告訴他,勃鞮一口答應,三人歃血為盟,約定二月晦日晚上集合,半夜一起動手。
呂、郤二人各自回封地偷偷召集人馬,這就不提了。
再說勃鞮,雖然當面答應了,可心裡卻不這麼想。他琢磨著:“當初我奉晉獻公的命令去攻打蒲城,又奉晉惠公的差遣去刺殺重耳,這都是各為其主。現在晉懷公死了,重耳當了國君,晉國剛安定下來,又幹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別說重耳有老天爺幫忙,不一定能成功,就算殺了重耳,他那些跟著逃亡的豪傑,能輕易放過我嗎?不如偷偷去新君那兒告發,把這事兒當成我升官發財的機會,這主意不錯。”
又一想:“我是個有罪的人,不能直接去公宮。”於是深夜跑去見狐偃。
狐偃嚇了一跳,問他:“你得罪新君可不少,不想著遠遠躲開,大晚上跑這兒來幹啥?”
勃鞮說:“我來就是想見新君,求國舅您給我引見一下。”
狐偃說:“你去見主公,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勃鞮說:“我有機密事要報告,能救很多人性命,必須當面跟主公說才行。”
狐偃就把他帶到公宮門口,先敲門進去,見了文公,把勃鞮求見的事說了。文公心裡想:“勃鞮這貨,肯定是找藉口來求饒的。”就說:“勃鞮有啥事,還能救很多人性命?肯定是假的,想讓舅舅你給說情罷了。”
狐偃說:“俗話說,‘割草砍柴人的話,聖人也會採納’。主公剛當國君,應該放下小恩怨,多聽聽別人的意見,不能不見他。”
文公還是不太樂意,就讓近侍傳話說:“你砍了我的衣袖,那衣服我還留著呢,我每次看到都心寒。你還跑到翟國去刺殺我,晉惠公讓你三天後出發,你第二天就走了,幸虧我命大,沒被你害死。現在我當了國君,你還有臉來見我?趕緊滾蛋,晚了就把你抓起來殺了!”
勃鞮聽了,哈哈大笑:“主公在外面跑了十九年,還不瞭解這世道人心嗎?先君獻公,和您是父子;惠公,是您弟弟。父親的仇兒子報,弟弟的仇哥哥報,何況我一個小臣呢?我當時只知道有獻公、惠公,哪知道有您啊?以前管仲為公子糾射齊桓公,射中了他的衣帶鉤,齊桓公重用管仲,最後稱霸天下。您要是隻想著報仇,可就當不了諸侯盟主了。您不見我,我也沒損失,就怕我走了,您的禍事就不遠了。”
狐偃在旁邊說:“勃鞮肯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才來的,主公您一定要見他。”
文公這才讓人把勃鞮叫進來。勃鞮進來後,也不謝罪,只是拜了兩拜,嘴裡說:“恭喜主公!”
文公有點奇怪:“我都當國君好久了,你現在才來恭喜,是不是太晚了?”
勃鞮說:“您雖然當了國君,還不值得恭喜。得到我,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