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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若醒。
相瑾秋睜眼四看,周圍盡是黑色浸染的建築,遙遙的見月光灑落遠處的或高或低的天台,些微身影在月光的陰影下匍匐前行;眼前,不緊不慢地行走的幾人,他們並不言語,亦不分神,如行走的傀儡,如此鮮活的生命就在此沉默中邁步向死亡,或是死在穢怪手中,或是承受不住穢的重壓。
她如何淪落得這種地步,她某一日是否也會如此冷漠......她現在已是如此,她何嘗與他們有半分不同,她何嘗不是藏身在沉默的外殼,將冷漠給予所見眾人?她不能接受如此的運命,她不能在這溫水煮青蛙似的環境中逐步向死亡,她情願在鬥爭中死去。
數月的沉悶、衝動便在此時化作這一想法,相瑾秋並無動作。只是她這一瞬的覺悟與激動已將她本形顯現,這一刻,若是細看眾人動作,能見餘歸寧、施烏、施鳥皆有停頓,只是餘歸寧反應更快,將這停頓化作步伐的動作,隱匿得極好。相瑾秋知道自己洩露了真身,不過她解脫了,便自由自在,並不在意。
施烏將僵硬的表情隱藏,眾人中,僅有施鳥面露笑意,不過笑容迅速消散在沉默中,無聲而隱秘。他等候了十三年,所學所志皆是為了她,終生的夢想如今近在咫尺,他豈能不激動?
相瑾秋的覺悟與波動只是插曲,眾人繼續前進。
馨香的氣味自前方而來,餘歸寧嗅探一縷,感知神經略微麻醉,便劈風解流,將這氣味隔散到人群以外。施烏見餘歸寧有所動作,掃視四周,將種種納入眼中,尋找其中不可理之處。陰影中不見他物,於是施烏閉上眼,靜聽。眾人的呼吸聲,心跳聲,也許是因穢的緣故,他的聽力增強不少,卻也不如餘歸寧那樣敏銳,在靜夜中尋覓,些微聲響如噪雜風聲,精神若觸探般向那邊集中,心跳聲從周邊人的聲響中分出,那聲音沉重遲緩,驚心動魄,自此心跳便能體會出它的形體。
施烏將劍遞給餘歸寧,指出那穢怪的藏身處。餘歸寧向那邊看出,那裡空無一物,僅是月光照拂不到的一面。不過餘歸寧接過長劍,匯聚風力,將劍射向那邊。
黑暗化形,一隻巨手借過那急射的一劍,然而這本該接下的一劍卻大出其所料,洞穿了它的手掌。重重骨手自地而來,伴著漫溢的血液將它尚隱在黑暗中的軀體抓拉。餘歸寧不待施烏有何動作,獨身大踏步向那穢怪而去。
風凜冽過往日,彷彿刀一般刮痛面板,雲氣呼應,盤結在月之下。狂風的一拳,撕碎這沉默的帷幕,帶來餘歸寧皮肉之下沸騰的怒與恨。她終日所積攢的怨憤,她被穢加持的仇怒,於這一時爆散開來。眾人不見這一拳的傷害,只見冷冽的風刺得雙眼不能睜開,只聽見彷彿爆炸一般的轟鳴迴盪耳腔。
風掠去,聲寧靜,眾人再看向餘歸寧那邊。這時不見餘歸寧動作,只是一個披頭散髮的白髮女人站在那邊,一淌灰白帶骨之物就在她的腳下,看不出餘歸寧曾出一拳,只見一人似迷茫如無助地站在那邊。
餘歸寧隨手撕下一塊袖子,紮起頭髮。這一拳對於宣洩情緒無助,彷彿口渴之時喝下的一點水,只像魚鉤般引誘心中彷徨的巨怒。先才相瑾秋的洩漏彷彿為她點明瞭道路,她心中積鬱的怒憤難以自己的能力傾瀉,像是小溪不能承受大河之流,她若是以......
餘歸寧打散這想法,收束被穢擺佈的念頭。她撿起施烏的劍,回到隊伍,恢復那沉默的表象。隊伍再度移動,毫無意外的接到第三人。這人藏在一間小店中,找到時候不知見到了什麼,已經昏迷。施鳥背起那人,於是隊伍再度前進。無敵襲,無變故,那人死在施鳥的背上。放下這男人,身體不見一點傷損,像是自然死亡。
眾人面面相覷,不得已,快步離開這一區域。此後再無危險,此後再無變故,只是一隊沉默的小隊找到了最後一人,前往“門”。
出去的“門”如平常一般平庸,只是一間酒店的後門。眾人齊聚於此,讓那兩個尚且存活的平常人穿越大門,使之啟用閉合大門,眾人便合圍了大門。初時不見異常,一樣的朗月,一樣的濃郁陰影,大樓披拂月華,迴護陰影。無風無雨,無聲無響,沉默如往昔,寂靜若過去。
兩人的腳步聲自遠處而來,這是兩個男人,一人大衣披身,手上一根鐵棍;一人襯衫加身,空手而來。只是一眼,餘歸寧胸膛中的激憤彷彿自有意思,脫身而出吞食兩人。他們曾見過,正是驅使餘歸寧、桃酥兩人來到此據點的與KIA的一戰,這一戰的倖存者,正是在場這四人。
“又見面了。”大衣男招呼道。
“不是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