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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雷鳴,眾人這時才發見烏雲已重新包就天空,點卯似的死亡依舊降臨於此,鐵不急不慌地走向劍客,迫近這場上唯一能取走他性命之人。它的每一次邁步,便有一條生命倒下,它每一次踏步,它便更一步不像人,它的五官漸融化,它的四肢在變化,它的骨骼又扭曲。
穢怪們在眾人注意集中於死因不明的死亡時包圍了整片場地,眾人因本能而惶恐,尋找存活之道時,正巧看見它們用盡氣力去吹奏樂器,將樂聲推向一個又一個頂峰,於是他們明白了,自己一定會死在這裡。
然而總有人不會認輸,總有人在死亡的一瞬勇敢起來,無論他平日如何懦弱膽怯,人的語言再度響亮於烏雲之下:
“勝主在上,我知道風的歸處,我知道雨雲的來歷,我知道您無時無刻不在注視,所以請取走我的一切,請帶走我所不願被帶走的一切,所以請您施下憐憫,給予我力量,給予我勝利,在這一刻。”
他也走向鐵,在他的身後,與他相同的在走出穢之領地便會遺忘穢的族人忽然感覺心似火灼,他們中的二三人不願意就此有所掙扎,卻發覺自己已不能言語,他們看向這些流著相同血液的族人,看見他們的肢體在燃燒,看見他們漸漸化作灼熱的飛灰。
獻祭一切之人走不到鐵的身邊,他直視鐵,在這軀體被灼燒蒸發的一刻,他再說不出話,他的獻祭已然被接受,現在就是收取勝利的時刻。隨他一指,無主飄飛的灰燼於風的指引中衝向鐵,恰如紛飛的蝴蝶,又像灼熱的激流,他的身軀先在感召中剝離為灼灰,僅有一隻手為攻擊指方向,而這手也在激流掩蓋中碎散。
他看不見勝利,他所換來的也非勝利。
火的洪流衝散鐵的軀體,但見它的軀體如煙般四散飄渺,這時便能知它從那不可言述之口中脫離的原因——它將死魂靈們吞下了。
鐵再度化實落地,又見一人站定在它面前。
“不好意思,各位,之前被那個衝擊波打死了,現在死的人夠多了,我才復活。”這人身形不算起眼,但他的穢量竟然已幾乎比肩鐵,劍客與何以全只見過一人的穢量勝過這人,那就是臨死的施烏,他們也認得這人,他是鍾鎮濤。
“你是哪位?”不成人形的鐵問道。
“沒時間回答你,”鍾鎮濤拔腿前衝,只是一瞬的時間,他的身形已越過鐵,在奔行一瞬出的一拳貫穿鐵的身軀,鍾鎮濤自然不會以為這穢怪就此便會死亡,他這時的姿態正是為了接下來的招數,只見他借身形下壓重拳,將鐵摜向地面,拳出如風:“我的時間不多,再過一會兒我就要變成穢怪了,打死你再說。”
無人曾受過這樣穢量的一拳,但只是從這二三拳砸地而散發的震動來看,再打下去,他們恐怕會全數葬身於開裂的大地。
所幸的是鍾鎮濤並非再接重拳,不幸的是鍾鎮濤接不上重拳,兩拳造就的凹坑中,鐵僅憑一手便接住了他的一拳,它道:“謝謝你,為我解開人的束縛。”
眾人不能描述這樣的場景,他們不能再認出凹坑中爬出的穢怪的形態,只能見那物接住鍾鎮濤的一拳以後周身竟然如子彈一般射出,貫穿鍾鎮濤的身子,自然,鐵的身形不可能如子彈一般渺小,所以鍾鎮濤也在衝擊中四分五裂,留下幾條殘肢。
鐵再環視,卻見已有人重燃鬥志。
異形之口霎時吞沒鐵的身軀,但那不可言述之口它都能逃脫,又何談這物呢?只是在這物口中輕鬆行走幾步,出一拳,鐵便將那人連人帶怪物一同打死,簡單撕開這死物的血肉,赫然又一人。
又是鍾鎮濤。
又是一拳,這次鐵接下了這拳,卻見自己接拳的肢體被一拳貫穿。鍾鎮濤又一拳,道:“不好意思,剛剛小瞧你了,這下調整了一下。”
鐵才欲脫困,但又有一劍送來,劍客雖未說出劍二二字,但這毛骨悚然血肉寒涼的直覺已告知它這一劍絕不可承受,它才欲散作煙氣,又聽聞何以全的聲音:“不可。”
它會死在這裡。
劍二一劍穿入血肉,貫徹魂靈,劍客在旅途中冥想以參悟原理,卻不曾設想自己能在此情此景明白劍二的真意;於眾人眼中,劍客一劍已然取走鐵的性命,他們或許不懂得劍理,或許不懂得鐵的致命弱點,但這一劍的落處就讓他們明白,這就能取走鐵的性命。
但鐵沒有死。
兩指刺穿鍾鎮濤的下頜,鉤住他甩向劍客,鐵再墮入人形,再看,劍客已被這一劍的後果反噬,而控制它的何以全口吐白沫,顯然已被反震得失去自主,眼下僅有鍾鎮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