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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何以全曾於進軍以前動員全體,也許在進攻以前還有種種注意事項,但此時此刻,施烏記不得任何事情,他遙望天際的太陽。
這時正是進攻發起的一刻,只是當眾人遵計劃行動時,KIA的反應卻不似他們意料那般。
保持永晝的太陽如日蝕般灰暗,這天際中的球體混沌於黑暗,邊緣卻見淡白乃至金紅的光暈。這黑色的球體向下傾斜某物,正是這物,將KIA建立在倒像的總部淹沒。
這物平平無奇,雖論不上隨處可見,但也算常見,這正是沙子。
這沙子如瀑布般自太陽傾瀉而下,淹沒所有的人造物,所謂的高樓大廈在如此巨量的沙子之下只算得是水中的樹枝無論是KIA還是官方,上至何以周,下及施烏,無一逃脫。
施烏見到流動之沙如水潮般湧動而來,當即向後奔逃,可是他雖走得快,卻也趕不及流沙的傾洩,更遑論對抗於其中求生。
於是,他毫無意外地隨大眾一同被沙子活埋。只是……這回憶中,並無何以全、餘歸寧、陸掃晴的身影。
再睜眼,並無無法呼吸、受到壓迫的感覺,睜眼四看,周圍並無光芒,他彷彿並未被自紅日中流下的沙子吞沒。
他至始至終,只是置身在一一片倒像領域,並未抵達KIA總部。當然,何以全不相信這是事實,假若他真能有如此真切的幻夢,那他這時不應當處身在這片被黑暗浸透的都市,他應該在精神病院,畢竟他在這“幻夢”中殺了不少人和穢怪,反饋到並非幻想的現實,應當有不少人被他傷害。
眼下情況不明,他是留在此處等候,還是尋找其他人?施烏略一思考,走上寂靜無聲的道路。
太陽流沙,自然是KIA的計謀,不然沙子落下的時間不會如此巧合,這情況下待在原地,無異於將主動權交予KIA,任人宰割。
這時正如當日施烏初入倒像,毫無頭緒線索,施烏也便如當日,隨便尋了一個方向,走上其中。
迷迷茫茫,一片陰影中的建築,高穆肅立,陰冷嚴酷,無聲無息。踏上道路,冷風纏繞,施烏想緊一緊大衣,卻發覺自己只穿著短袖。
現在是八月間,秋風未起。
熟悉感湧上心頭,施烏放開步子大步前行,走上這雖被記憶卻又陌生的都市。
無法形容色彩的月亮漸爬上高空,帶來怪異的予人幻想的氣味。施烏更加安定心靈,任憑直覺指引他的道路。
城市於月光的浸泡下軟化、變形,塑形作一組一組間於文字與壁畫的資訊,這是那時施烏不能辨認的資訊。
但此刻施烏已能辨認其中的內容,這正是謬異那一年代的文字。那記載的是在世界再度崩散以後的開拓史。
施烏曾向謬異詢問,那世界初創之時,世界上仍留存有大量的文獻,但文化的傳承卻因迫近的威脅與漸長的生存勞動時間而斷裂。
最終,這些紙張化作引火之物、覆滅在火災水災中、腐爛在泥土之下。一百年以前的文化、科技便如此斷代。
這些文字正是間於影象與漢字的文字正是安定以後的新造,那些方正的文字留存在記憶中,卻又模糊於手掌,往昔的記憶重現,所回憶的永遠只是與人相關,難尋知識。
更何況天地驟變以後存活的人類多死在對外的探索中,所有人類幾乎已迭代,他們幾乎全然失去了知識。謬異雖是舊世界的人類,但種種緣故使得他不能參與此事,待他終於有機會,卻發現這新造的文字已有了承載資訊、傳遞資訊的能力,推向了城邦。
於是這可悲的舊世界科技便與文字一同消亡。
閒話少敘,施烏自然亦能拼讀這些文字。此前所言,這文字誕生於天地二度變化,即施烏認為的謬異入塔以後的事實。
這些能在那險惡世界存活的自然並不愚鈍,只是眼界限制了他們的見識,扭曲了他們對現象的認知。
從那對末日的認定中抽絲剝縷,事實漸漸顯露了一部分。大地於此時開裂,裂縫或跨步可越,或遠眺不能見邊際,被他們驅逐入地底的怪物再度顯露地表,無目的的逃亡。
人類一如往常,對災禍的來臨麻木,直至身臨火山噴發、洪水倒流。他們躲入山體中,一日一日祈求救主的到來,所面臨的卻只是食物、飲水一日一日的減縮,居所的汙穢。
記載到此結束,能從中找出他們的心智一日比一日低落,理智亦隨之消散。
也許他們這一支已滅亡在被遺忘的天災中。
施烏回味這回憶,卻忽然覺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