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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這邊的兄弟也只剩下三個,大夥都在忙碌著,有的在救治傷員,有的在收集屍體,所有回子們的屍體都被擺在一個土坡上,其中也有我們戰死的兩個兄弟,一群回軍家眷圍在那裡,我見到他們除下了屍體上的衣服,用小刀刮下毛髮,裹上白布,然後低沉的頌經聲輕柔的響起,我此時忽然想哭,強撐而起的身體再也支援不住,重重的又躺倒在車中。
這次倒下後我的神智有些混亂了,輕輕的面容在我的面前忽隱忽現,我想伸手去摸她的臉,可手伸向空中後卻怎麼也抓不到,她的面容仿拂如在雲霧之中,離我好遠,我竭力的伸手抓著,感覺眼角處忽然一涼,以久別多年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如今我左臂的刀傷以被重新包紮,腹中的劇痛也減輕了不少,誰來給我治的我不知道,我沒再睜過眼,不久身下一陣顫動,車子又上路了。
由於減員,本來有些擁擠的車中寬鬆了不少,這輛車裡除了我外還有三個回兵傷員,其中一人傷的極重,但這三人很硬氣,車箱雖然擺動的厲害,但這三人連個呼痛的都沒有,與他們比我算是輕傷,見他們都能如此忍耐我也不能總擺出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只躺了一天,就忍著疼給他們換藥喂水,每當吃飯時我都吃不下去,一方面是肚子疼,另一方面覺得自己對生死以完全不在乎了,所以一連兩天都沒有吃任何東西。
第三天早上開飯時,大海來了,先是扔過來一塊麵餅,然後沉著臉指著那三名回兵道:“看看他們,別給咱們大唐丟臉,我知道你現在有心尋死,但你給我記著,當兵的死在戰場外就是恥辱,給我吃,不然就滾蛋,我們不要一心想自殺的兵”。
他的話令我汗顏,我這是怎麼了?豈能窩窩囊囊的死在這裡?要死也死在戰場上啊,想通之後我緩緩拿起那塊落在腳邊的麵餅,和著車中的清水吃了下去。
阿姆河與藥殺水之間的直線距離有近400裡地,我算了一下時間,按我們的速度最少要六天才能趕到藥殺水岸邊,現在走三天了,後面的追兵要多久才會追到?這個我估計不準,但我卻知道至少還會再打一場硬仗,渡過藥殺水後還有近1500裡地才能到敦煌郡,可以肯定波斯的騎兵會追上我們,而這段距離內的西域小國又沒有敢得罪波斯的,到時恐怕會有更大的麻煩要來。
當晚宿營時在大海的帳內我把擔心的問題說了,大海搖頭苦笑,良久才開口道:“這些我早就想過了,臨行前三哥派人替咱們做過些安排,只要過了藥殺水,就會有人接應我們的,今晚除守夜的外大夥全睡好覺,從明早開始,我們兩天之內不再休息了,就是將馬都累死,也要在後天中午渡過藥殺水”。
他的話讓我心裡一緊,看來大海以算出波斯人趕到的時間,若阿姆河邊的慘劇再出一回,恐怕我們就要全死在這裡了。
天明之後我們起程時將很多淄重等暫時不用的東西都拋在原地,我不在坐車,而是騎上了輕輕的大黑馬,那匹雜毛馬也暫時借給一個回子兵,三天裡我們除了短暫的飲餵馬匹外幾乎一步都沒停過,當遠遠望見宛若玉帶般的藥殺水時,我才鬆了口氣。
後面的追兵還沒有影子,照這個距離算,我們過河時應該不會受到敵軍的追擊,來到河邊後大海並沒有下令馬上渡河,而是沿著河岸走了一陣,不久忽見對岸出現幾個騎馬的人,這幾人先是跟著我們走了一會,然後就消失了。
我見此情景忙趕到大海身邊道:“這幾個人看上去有點怪,用不用先搶渡過去偵查一下?”
大海搖頭道:“先別急,再過一會就知道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號角之聲傳來,接著就見對岸出現了一大隊人馬,看那人數足有1500人,這些人全都是一身牧民打扮,但行動間卻極有章法,大海以讓全隊停了下來,對方也在對岸開始扎筏子,我打量著這些人,但卻猜不出他們的身份,張口去問大海,他只答了三個字:“鐵勒人”。
原來是九姓鐵勒的人馬,藥殺水這裡就是他們的地盤,我聽武教頭說過,鐵勒人早以被我們買通,這下我暫時放心了。
但過了這段路又該怎麼辦?西域諸國賣鐵勒人面子的不多,大部分都是跟著突厥人屁股轉的,這九姓鐵勒和突厥人又是世仇,別在因這個跟突厥人打起來呀,突厥人我雖沒打過交道,但卻曉得他們的厲害,就憑我們這些人,絕對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