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上:白雲溶溶翻惡浪,瑞雪紛紛降美人 (第2/3頁)
武賊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險些兒吃蠻子生吃了去!”說完便咯咯地笑。
高駢道:“驃騎,安南情形究竟如何?”李維週一嘆,道:“如何來?殘了邕州,兵也退過了山!峰州、愛州、演州、驩(同“歡”)州都略得定了,各州修了城子,遣了守吏,如何來?交州十萬兵是有的,脅從之蠻且不在其數,公意欲隻手破之乎?”高駢道:“可知安南守將姓名?”李維周道:“蠻安南節度使喚作段酋遷,段乃蠻中貴姓!蠻安南都統範暱些,攻邕州的便是此人,現在峰州。扶邪都統趙諾眉,扶邪可知在何處來?羅伏州——驩州最南境,與林邑(漢日南郡,今越南南部順化等處)、真臘(今柬埔寨境內)接壤!段氏居中,範氏北略,趙氏南略,勿作小覷,‘蠻’字下可伏著大蟲的!”又道:“公不聽勸,維周亦不敢攔,韋公,你也勿攔!”高駢依舊笑著頷了頷,有此物在,看來此番要成功也不易!李維周見高駢全不識情味,便冷了臉,吃了些酒肉,兀自起身,拽著韋仲宰便走了去。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高駢也不留,隨了出來,人去了便賞看起這邊裔的秋景,嘴裡不覺便有了杜審言的詩來:“交趾殊風候,寒遲暖復催。仲冬山果熟,正月野花開。積雨生昏霧,輕霜下震雷。故鄉逾萬里,客思倍從來。”吟罷一笑道:“持中,果然不虛,已近季秋,猶是夏時風日!”踱了踱,又道:“持中,能誦姜禮部(姜公輔,愛州日南人,進士,德宗相)之詩文乎?”王殷便誦道:“白雲溶溶,搖曳乎春海之中。紛紜層漢,皎潔長空。細影參差,匝微明於日域;輕文磷亂,分炯晃於仙宮。…”這篇《白雲照春海賦》是王殷在道途中記下的,“白雲”乃高駢道號,他為人雖實誠,這種趣他還是會湊的。
高駢在樹下立了立,便從左邊廊子往後面繞去,後面卻是大片竹林,勁挺扶疏,青翠喜人,相比隴西真個是入了仙宮,不覺扣竹道:“持中,得其所哉,得其所哉!”王殷笑道:“都護合有了成策!”高駢笑道:“不相干!嵇康、阮籍以來,文士好竹,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以為散慮逍遙之地。然武夫亦好之,瑤琨筱(音小,小竹)簜(音蕩,大竹),軍中有百用。塵外之士亦好之,道家以為中虛圓通,乃所謂橐龠,虛而不屈,動而愈出;佛家以為空靜能破,青青翠竹,總是法身!諸道我皆有之,安得不喜?”又道:“策不空出,百戰百勝者,知己知彼也!”說話間,高潯便尋了過來。
高氏子孫,無遠無近,高駢最青眼的便是這個,不隨著他的幾個從兄(高湜、高湘皆是進士出身)習文,年紀小小便隨他戍長武,如今軍中、衙中之事是百事都會的。
高潯拜了起來,便稟道:“據張節度所說,南詔在安南之兵不過五六萬,交州約是三萬,峰州一萬五千上下,愛州五千上下,驩州一萬上下。可脅從之蠻,數當不減十五萬!洞蠻、溪蠻、河蠻、茫蠻、尋蠻、裸形蠻、桃花蠻乃其大者。交州土蠻首領喚作朱道古,此人本是熟蠻,與漢人無異。八年前李涿鎮安南,貪甚,大高鹽價,一斗鹽易一頭牛!蠻人不能堪,朱道古糾合土蠻,號白衣沒命軍,逐了李涿。後來宋涯、王式來鎮,便逃往了南詔,五年前安南之陷,便是此蠻勾結南詔所為。再陷也還是此蠻,前後三次陷城,現今蠻中都喚他作朱陷城,段酋遷也是甚為倚重,用作了土軍兵馬使!
李鄠復安南,愛州土蠻首領杜守澄是出了大氣力。這廝卻也不為朝廷,與朱道古一般的算計,要自做安南都護,因著南詔俘虜給南詔王上表,但使他鎮安南便盡殺城中官軍歸附,不想卻吃李鄠察知了,先動了手。現在愛州土軍兵馬使杜守濁便是他兄弟,愛州之蠻無有不從的。
驩州蠻酋喚作區烏,不知如何吃南詔扶邪都統趙諾眉殺了,現今州中大酋數扶邪縣令麻光高部,南詔拓東節度使楊緝思攻殺蔡襲一役,這廝曾押五六千蠻兵往助。
峰州土軍兵馬使便是林西原七綰洞洞主李由獨,累世忠順,輸租稅,助防冬兵守戍,李涿在鎮時,峰州刺史以為不如罷防冬兵,專任李由獨。楊緝思誘之,以外甥妻小男李溠龍(溠音炸),李由獨便降了南詔,南詔乃得肆毒於安南!諸州之蠻也數這李由獨勢大,麾下號有蠻兵十萬,其三子李浸龍、李波龍、李溠龍皆有勇名,蠻中號為三龍駙馬!範暱些圍邕州,六萬人馬峰州蠻居其半!
張節度說他非無勇,只是乏計,安南城池堅固,段酋遷為人持重,只是坐守不動,他是無可奈何!且將士也畏蠻勢大,不願進討!”又數說了諸鎮兵力及都將姓名才住了口,他稟事總是如此,有條有理,有頭有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