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下:恩威相濟奇難敵,引頸受刀武侯陣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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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隨後便到了峰州,江北最後一縣武平也是不戰而降,在接下來的時日裡,高駢除了報捷、催兵外,便一直在衙中料理民事。奏表能不能送到長安——能不能送到天子御案上,是很難說的,畢竟自出海門,莫說天子詔旨、宰相堂帖,便是韋廣州(韋宙)的書牒也斷絕了。催兵是因為他確實需要兵,蠻兵不是不可用,不是不足用,而是若以蠻兵之力收了交州,其勢必將尾大不掉!他至少還需七千鎮兵,合得一軍之數,再佐以半軍峰州土蠻,半軍交州土蠻,如此乃可無害。而在此前,得使峰州之人安居樂業。人安樂則不能亂,不能亂乃可以此為根本,從容進退!
十來天后,遣往西道江上游的偵騎飛馬回報,說有南詔軍數萬水陸大下。很快諜報也到了,來的是前拓東節度使——現任善閘節度使的楊緝思,齊齊整整的三萬人馬。善闡又作鄯闡,乃南詔別都,即唐所置黎州東南八平城左近(今箇舊市一帶),端居峰州上游,是南詔東南的門戶。幾乎同時,交州城也扯出了上萬人馬,沿西道江鼓行而上,大有合圍峰州之意。高駢收了兵馬入城,準備城守。不想,楊緝思並沒有直接進攻峰州,而是先拿下了西邊二十里的承化縣,駐了兵,掠過峰州後與交州兵會於唐林縣,幾天後便渡江繞到了峰州對岸,深溝高壘,築了一個大寨。其用意很明顯,圍困峰州,斷絕唐軍來援之路,且收取江北諸縣。也不愧蠻中呼其為“楊諸葛”、“楊武侯”,知道勝兵不可與爭鋒,或許還懂得善勝者不戰!
高駢倒也不著慌,蠻王增兵,也是意料中之事。城中積糧頗多,儘可以捱上一年半載的,一年半載尋不著戰機,一年半載還不能挪不動李維周的蹄爪?其實要挪動這廝的蹄爪也容易,不慕忠義者,必歆富貴,賂上一床財貨便也有了!只是他總覺著此事荒唐,傳揚出去,名聲便汙了!到了第二年春三月,江北諸縣皆陷,海門還是一無動靜,高駢也耐不住了,吩咐了高潯一篇話,夜分在西江道里放了一隻船,遣了回海門。
船由西道江岔入南定江,再由南定江岔入武安江,撞到一個淺灘,便望著了海門鎮。高潯跳上岸便對隨行的小校曾袞道:“事若不成,以血濺之!”曾袞幾個道:“我等亦不敢愛死!”行不遠,便有邏隊過來了。見是高潯,流矢下了馬,拜了一地。高潯扶起道:“我記得不差,你是天平軍小校張傑!”張傑點頭,便問道:“都護可安?”高潯道:“如何得安?五千軍轉戰半年,陷在蠻軍裡,糧草也將盡了!”張傑長嘆一聲,道:“兵馬,李驃騎如此,諸將士也是敢怒不敢言!”高潯道:“你等不敢,所以我在此!煩你與眾將士傳話,我一行若死,願得一忠義之士往報峰州!”張傑也不敢多言,點了下頭,便上馬先往城中報去了。
高潯到了城下,城上士卒便嚷了起來:“高兵馬!高兵馬回城矣,高兵馬回城矣!”城門很快就開了,城上眾將士便捧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起峰州的情形來。曾袞道:“兵馬離城時一切尚安,此時如何卻不得而知了,眾兄弟!前歲邕州之役,南詔殺我八鎮父兄子弟,莫不成都忘了?今都護以五千鎮兵居群蠻之中,設若峰州不守,蠻勢復熾,海門豈可得守?家豈可得還?”士卒便齊嚷起來:“出兵!出兵!援峰州!”正嚷著,李維周便拽著他的牙隊過來,眾聲不由得低了。
馬一勒住,李維周便喝道:“適才嚷的人是誰?惑亂軍心,與我拿下!”曾袞便嚷聲上前道:“是我,忠武小校曾袞!”李維周道:“拿下,以軍法斬之!”曾袞直脖瞪目嚷道:“軍法,後期者斬!都護與驃騎約,後軍差半日發,今半年已過,驃騎為什還在海門?”李維周赤著臉高叫一聲:“予我拿下,斬!”牙兵便撲了過來。曾袞狠著性拔了刀,一怔,卻往地上一摜,流淚嚷道:“也還有王法,天子屢下詔敕,要速平安南,驃騎卻擁兵玩寇,意欲何為?顯違天子詔命,是何罪?是何罪?”李維周厲聲叫道:“拿下!”
曾袞便將身往地上一撲,大哭起來,牙兵還是上來採住了,高潯便嚷了出去:“且慢!”從懷中掏出一封書牒,過去跪舉到了李維周馬前,低頭道:“驃騎,都護急牒求援!”李維周氣梗著,將鞭子一掃,嚷道:“哪得援?沒援!”高潯默然起了身,鏗地一聲便拔了刀,唬得李維周差點跌下鞍來。高潯卻又拜下,舉著刀道:“驃騎不援,峰州早晚必失,高潯亦早晚是死,與其死於蠻手,何若死於敕使之手,高潯願與曾袞同死!”隨著的便都拔刀舉刀拜下道:“我等願與兵馬同死!”一眾將士便也舉刀拜下道:“我等願與兵馬同死!”
這時,監陣使韋仲宰急匆匆趕了過來,下馬便問道:“監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