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94下:遠世情心有成算,話神仙狂夫跳腳 (第1/2頁)
武賊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秦宗權大鹿晏弘五六歲,世代的軍籍,為人寬厚,臨事敢當,見利能讓,軍中號為“赤面秦瓊”,一早便做到了衙將。杜審權在忠武時便肯青眼看他,今春崔安潛到鎮又得了用,領了兵出來。鹿晏弘雖嘴上喚他做哥,心裡對他的能耐卻並不服氣,金犬銀犬、黑犬棕犬可沒少罵的。
“…今晨老夫一路進城,滿眼所及,可謂觸目驚心!”
高駢頓了一下,著重將左側前排的幾個突將掃了幾眼。“民屋民廬,焚棄殆盡;臺觀樓閣,拉雜無遺!百姓敝衣羸瘦,少耳者十之七八,少鼻者十之七八。諸公——坐食國家祿米,為王干城,為民爪牙,而至於此,心中亦稍可有愧乎?”大廳裡靜悄悄地,右邊的客軍將校都將眼斜著左邊,左邊的突將、州將一個個用眼光推搡,都覺得有些委曲。
“使相!末將李驤有話說。”
高駢看了眼這個粗魯的漢子,問道:“你是什職事?有何話說?”李驤道:“使相,末將乃是朝廷監察御史、本府左廂兵馬虞候。使相,蠻首酋龍…”左廂兵馬虞候,適才府中書記山行章便說起過這廝們。顏慶復當初募下的小小三四千人的突將,現在蔚然成大國了,又是左虞候,又是右虞候,又是左廂兵馬虞候,又是右廂兵馬虞候。前者主捕盜賊,後者主調發征討。
李驤喋喋地說著南詔如何勢大,又解釋焚民居清郊野一事是牛叢的主張,並不幹他們的事。高駢不耐煩了:“李驤,左廂兵馬虞候所管何事?”李驤沒細想,應口便答:“調發征討。”
“征討誰?”
“賊兵。”
“南詔可是賊兵?”
李驤怔住了,他不由得抬頭望了眼高駢。自從有他們“突將”一軍來,哪任節度使不倚仗著他們?便是宰相路巖對他們也是優禮得很!高駢神情愈發肅厲:“李驤,突將一軍,除了一般錢米,府中又另賜月廩、餐錢!州府厚食你輩,所為何事?蠻兵尚在雅州城外,距成都四百里,牛公書生,素不知兵,舉措失宜,情有可原。你輩素號驍勇能戰,為何不勸止?為何不請戰?不是你輩怯懦,牛公安得便焚郊燒野?”李驤抬頭道:“使帥若以我輩怯懦,不堪於用,這西川便無可用之兵了!”說完竟兀自回榻上坐了。高駢也不由得一怔,這廝可謂放肆之極!
“使相大人無憂,有我們徐州兵在,踏平蠻子龍尾城也不難!”這個更粗野了,連列也沒有出,便在座子上嚷了起來。高駢循聲望過去,一將流矢出列拜下道:“使相大人,小人不知禮法,還請恕罪!”高駢從那個野漢身上收回目光,看了看地上這個。
“起來說話,你便是徐州都將時溥?”
對,這個高眉尖嘴的漢子便是時溥了,他領的這支徐州軍有一半還是三年前領著往天德軍防秋的那一支,另一半是去年才到靈武的,這次援蜀,並歸在了他的旗下。不過來這兒之前,他們在靈武也呆了一年多了。這一年雖沒碰上過契丹,但党項、回鶻倒見了不少。其實剛才也難怪胡雄嚷嚷,人越往北越雄勁,越往南越怯懦。一到成都,他才知道這話說得不假。
西川這地真他孃的好,溫暖、肥沃,好花好鳥好女娘,人煙稠密,貨物繁盛,坐在福窩裡,誰肯將了性命去廝殺的!
時溥應了,高駢格外溫和地笑了一下,他是在西北發跡的,知道其間的辛苦,他掃看案上的文書,道:“李左廂說突將不能戰則西川無可用之兵,其他西川將校可有話說?”李驤這話本來就不假,突將一軍是鎮兵中精選出來的,他不能戰誰還能戰?因此並沒有人露頭說話。高駢心裡就起了冷笑,他原以為這一激,多少會跳出幾個鬚眉漢子來的,看來,都是沒鳥的貨!
“使帥!末將姚歸禮能戰!”
出來的卻是個頗為矮瘦的漢子,高駢歡喜,點頭喚他起來說話。便又嚷出一個來:“使帥!末將陳珙也能戰!”高駢道:“你二人能戰,為何名不在突將?”姚歸禮道:“回稟使相,末將本怯,不堪戰鬥。然父虎無犬子,強將無弱兵!使帥有令,末將便敢押羸弱之卒橫身直入蠻陣!”陳珙也道:“使相,末將聽秀才講書,上面說‘兵之勇怯在將,將之勇怯在法。’使相有法,末將自然有勇,士卒自然有勇。勇氣足,漫說南蠻,便是北虜又何不可擊?”高駢不覺撫掌連叫了三個好字。李驤、張察一干突將將校卻在一邊冷眼哂笑,倒要看看這攪舌的豬狗怎死!
“不期今日得一雙良將!”
高駢緩聲道,這話又是一激,兩人終究太少。突然便有人接連拜出,都稱能戰。眾突將見了這勢,也紛紛拜出來道:“使相但有指顧,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