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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不紊,也從不和圈子裡的人一樣亂玩,工作更是嚴謹認真到令人髮指。
梁北林回國短短六年就把淨界科技做成了行業龍頭,不但擁有核心技術和自主智慧財產權,形成牢不可破的技術壁壘,還成功把公司帶到上市。
不像自己每天無所事事。
程殊楠覺得倆人對比還挺明顯的。不過管他呢,這麼優秀好看的人是他程殊楠的男朋友,不是別人的。
想到這裡,程殊楠在床上打了個滾,嘴角忍不住上揚,將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很快拋在腦後。
把手機扔一邊,程殊楠爬起來倒水喝。樓下有人影晃動,程隱竟然還站在大門外沒離開。
程殊楠額頭頂著玻璃往下看,程隱站著沒動,手裡捏著一支菸,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有些奇怪,拉開窗戶探頭叫了聲哥:“少抽點啊,小心又要咳嗽。”
程隱隔著煙霧抬頭看他,衝他揮揮手。車開過來,司機幫著把行李放上去。程隱上車前又抬頭看一眼,然後關上車門。
車燈劃過窗戶,引擎聲遠去,偌大的宅子再次安靜下來。
洗過澡,程殊楠趴在被窩裡又給梁北林發訊息。
——大北,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怎麼老是不理我呢,說,你是不是有了別的妖精。
妖精後面跟了個翻白眼的表情包。
——大北,下雪了,好冷啊,我堆了個雪人,像不像你?
後面跟著一張照片,程殊楠蹲在一個很醜的雪人旁邊擺出剪刀手,笑得見牙不見眼,雪人鼻子上插著一根香菜。
——沒有胡蘿蔔了,只有這根香菜。
——你再不理我,我就把家裡所有綠葉菜插它頭頂上!
沈筠看著梁北林面無表情將手機靜音,然後反扣到桌子上。
“這麼黏人啊。”沈筠挑挑眉,有些好奇。
梁北林沒接話,揉揉眉心,難得露出一點疲態。他昨晚熬了通宵,將昌存集團位於歐洲兩家分公司的經營漏洞和關聯交易重新做了整理,半小時前剛把材料發給律師。
對沈筠在感情方面的屢次試探,梁北林不置可否。他很少在做正事的時候分心神想別的。
梁北林說:“昌存的破產清算馬上開始,後面還會亂一陣子,接下來是固定資產變現和債務清償。”
沈筠笑笑:“程存之這個老傢伙跑得倒挺快,程隱帶著老婆孩子也走了吧,昨晚的飛機?”
梁北林點頭:“嗯。”
這在他們意料之中。
唯一意料之外的,是沒帶走程殊楠。
——那個程家還在上大三的小兒子,梁北林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
甚至沒人告訴程殊楠發生了什麼事。
手機反扣著,靜音,但依然從邊緣處發出一陣微弱亮光,是有電話進來了。
梁北林翻開看一眼,拇指劃過螢幕,再次結束通話。
沈筠瞥見來電的名字是“ai小楠”。
“你打算怎麼處理?”沈筠將鋪在桌上關於昌存的一堆資料整了整,從裡面挑出一頁紙拿在手裡看。
是程殊楠的一張大學成績單影印件。域市最好的y大,專業是文藝美學,各科成績不上不下,看不出好壞來。唯獨右上角一張兩寸照片引人矚目:圓圓臉,雙眼皮很深,微微笑著,眼睛彎起來。看著不像是大三學生,倒像個高中生。
是那種沒受過丁點苦的、帶點天真的長相。
一個人長得好看當然是優點,但若是好看且毫無心機,再所遇非人,那便是徹頭徹尾的悲劇了。
沈筠輕輕嘶了一聲,再看看坐在自己面前一臉不近人情的男人,良心上生出一點波動。
“讓他們走就是,轉移的那點資產不算什麼,一直趕盡殺絕沒什麼意思。”梁北林淡淡地說,“人總得留點希望,以後才能更絕望。”
沈筠說:“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梁北林捏著玻璃杯喝水,眼中波瀾不動。
沈筠嘆口氣:“你想清楚了再做。”
言下之意程殊楠是無辜的。
可再無辜也姓程。梁北林想。
早在回國前,梁北林就開始了做空昌存的計劃。臨到半年前關鍵時刻,沈家安排沈筠過來幫他。
倒不是擔心梁北林失敗,而是擔心他大仇得報之後激狂失控,做事不計後果。如今看來,梁北林暗地裡雷霆手段,表面上也不急不躁,倒是沈家瞎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