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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好的申請表和證件,又等了半小時,程殊楠被准許進入收容中心。工作人員將他們帶到一個房間門口,說孩子就在裡面,探視時間二十分鐘。
程殊楠推門的手有些抖,梁北林手掌他背上輕輕搭了一下,掌心很熱,給了他一點勇氣。
房間裡只有一扇很小的窗,上午的陽光再熱,這裡依然陰暗。靠近視窗擺放著四張上下床,一張桌子,衣物鞋子和其他生活用品凌亂堆在角落裡。
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背對著門口坐在地板上,聽到門響,回過頭來。
程殊楠往前邁了一步,好像不太敢認程安安了。
長大了,也瘦了,身上穿著收容中心統一的衣服,前襟和袖口有點髒,眼神和表情都是陌生的,曾經看見程殊楠就叫著“小叔”撒嬌求抱抱的小孩兒,如今看著人的眼神充滿敵意和戒備。
明明上一次影片,小孩兒還哭著說想他,想回家。
可如今程殊楠站在她面前,程安安竟好像完全不認識。
“安安,”程殊楠有些哽咽,“我是小叔。”
程安安不為所動,看了程殊楠幾秒鐘,好像根本不記得這人是誰。程殊楠慢慢靠過來,蹲在地上,想去抱她,程安安突然臉色變了,猛地往前推了一把。
程殊楠蹲著重心不穩,被程安安推得往後仰,梁北林眼疾手快扶住他。
程殊楠緩了緩情緒,乾脆和程安安一樣坐在地上。小姑娘往後躲了躲,大睜的眼睛和程殊楠有幾分相像。
“程安安,我是程殊楠,是小叔。”程殊楠重複道。
他兩隻手撐住地板,w國冬天溼冷,收容中心供暖不足,地板上陰冷潮溼的觸感讓人坐不住。
“安安,你別怕,小叔接你回家。”
程安安緊緊盯著程殊楠的臉,好像在分辨程殊楠話裡的意思。過了一會兒,她眼眶漸漸泛紅,但依然靠在牆邊沒動。
程殊楠不敢再貿然上前,挑些不刺激的話說,問安安午飯吃的什麼,冷不冷。
他問完了,極有耐心地等,程安安總算遲疑地開口回答,說:“土豆餅……冷。”
程殊楠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心口泛酸,努力找些話讓程安安放鬆:“安安,起來好不好?地上太冷了。”
程安安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轉而坐到靠近她的一張下鋪鐵架床上。
程殊楠又試著和她說話,他說得多,程安安只是點頭或者搖頭,言談之間還是很戒備。
探視時間很快到了,工作人員過來敲門,讓他們離開。
程殊楠看了眼手錶,低聲哄著程安安:“安安,我得走了,過一段時間就能來接你。”
他站起來,心裡很難過很捨不得,低著頭嘆了口氣,見程安安又不理他,便很慢地轉身往外走。
一步沒邁出去,衣角突然被用力抓住了。
程安安還坐在床邊,兩隻手緊緊抓住程殊楠的羽絨服,微仰著頭,眼眶很紅,緊緊抿著唇不說話。
“安安,”程殊楠忍了一路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回身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小叔說到做到,一定不會丟下你的。”
“你們都這麼說……爸爸媽媽,還有爺爺,都這麼說……”程安安嗚咽著。
“小叔不會,小叔保證,這次來就是帶你回家的,等辦完手續,你知道吧,手續有點多,時間會長一點,但不要緊,你再等一等,安安……”
程殊楠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著,沒人比他更知道被人丟下的痛苦,他受過了,不能再讓安安也受著。
程殊楠從收容中心出來時,在門口緩了很久。梁北林站在他身側沉默著。
方才他們和收容中心負責人談過,程殊楠想要現在就接走程安安。負責人解釋,沒有證明檔案和相關審批手續,不能把人帶走,即便不離開w國也不行。
程殊楠只能先走流程和手續,海關、邊防、司法等部門都需要遞交申報,並接受檢查。這個時間需要多久,現在誰也說不好,目前只能將安安繼續留在收容中心。
見無法通融,程殊楠失落地往外走,梁北林跟在後面,將一個裝有大額現金的信封遞給收容中心負責人,希望他妥善照顧孩子。對方臉色好了些,用英語說沒問題。
見到程安安隱忍著流眼淚,程殊楠心都要碎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小女孩剛被帶出來時只有六歲,在別的孩子還在上學看動畫片的時候,程安安在異鄉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如果不是自己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