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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趕來祈福……”說著,小五瞅瞅左右,聲音壓得更低,“黃沙幫幫主失蹤旬月,冂火令……不知所蹤……”
沈恬微一點頭,小五的訊息已足以印證他的猜測。自踏入腳店,他便感覺異樣。店裡平素都是客商,商人性情活絡,喝酒時常湊一塊兒高談闊論,誇讚自家物貨,閒談生意貨賣,有的還藉機做成買賣。可現在堂廳裡,只有三四桌客人在相互勸飲閒談、笑鬧呼喝,頗有商人做派。其他人雖是客商打扮,卻自顧自吃飯,神情警覺、舉止沉穩,全不似商人。
再者,沈恬進店後一直留心周圍人的氣息,以沈恬的功力,十五六尺之內便能感聞。從氣息判知,僅西邊堂廳便有超過十人內功修為已達喚真。
喚真乃習武之人內功修為的一種境界。修習內功者,先煉氣,吐納精氣、運通經脈;次煉神,氣盈神清、獨立守神;後煉元,真神化炁、元炁自生。聚元炁而修得真元,便能煉化為源源不竭之真氣,輕身馳縱、勁逾千斤。正如《黃帝內經》所述“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
武林中門派林立、內功心法層出,無非是煉氣、煉神、煉元的法門各異,終是殊途同歸。修得真元,始入武林之列,稱為武人。
小五離開後,田貞心裡有些不安,瞅了瞅四周,小聲對沈恬道:“沈大哥,此地已成是非之地,這趟鏢……我擔心會節外生枝。”
沈恬明白田貞的擔心,若是通常物貨倒也沒什麼,但這次還有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物事,讓人不得不擔心。沈恬性情孤冷、不善言語,這些年與田貞之間的情愫,不但讓他的心變得柔軟,也悄然改變了他的性情,他學會了寬慰,不過他只寬慰一人。沈恬看著田貞,眼神裡滿是安慰:“不用太擔心,福禍本相依。亂局未嘗不是機會。”
其實自原州出發之後,沈恬一直在思索如何檢視第四個箱子。他絕不會任人牽著鼻子,不明就裡地幫人運送物貨。貨主既然定下這樣的規矩,自然也不可能完全相信田記,沈恬猜測他們必會跟蹤車隊,以防萬一。
沈恬一路上留心,發現確有兩人一直跟隨車隊。兩人中,身量稍矮、胸背壯實的是個唐人,瘦高藍眼的是胡人。兩人易容換裝好幾次,扮過商人、農民、僧道……始終與車隊保持距離,十分小心。
可惜,藏得住形貌,藏不住氣息,兩人雖已達喚真,但修為尚淺、內息外露。沈恬憑氣息已認出兩人,並且那個藍眼的胡人就是在田記門前遇到的三個胡人中左邊那人。
眼下會寧城,武林中人匯聚,龍蛇混雜,正是渾水摸魚的絕好時機。沈恬佯裝飲酒,對田貞道:“可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有兩人一直跟著我們。”
田貞輕輕點頭。
“眼下正是機會。這裡武人多,晚上我佯裝偷盜,暗中察看他們到底藏了什麼。也是時候會會這兩人。”
“沈大哥定要檢視?”
“凡事決不能讓他人牽著鼻子。”沈恬在江湖中漂泊十多年,凡事利害輕重,能比田家人看得深一些、遠一些。
田貞心裡和父親一樣,存著僥倖,只盼早點把貨送到,這事就與田記無關了。可是,江湖兇險,真能這麼容易脫身嗎?田貞自己也不知道。她看著沈恬堅定、關切的眼神,道:“依沈大哥之意,我們該如何做?”
沈恬把自己的想法大略說了說。田貞聽完,沉思良久,未覺不妥。同坐一桌的兩個鏢師,常年跟著田貞走鏢,深得沈恬和田貞信賴,也早有默契。沈恬和田貞交談時,他們只管隨意吃喝說笑,既掩蓋了沈恬和田貞的聲音,也不易引起旁人注意。
田貞吃了兩口飯,又想起剛才小五說的話,問道:“沈大哥,小五說的冂火令是何物?”
田貞江湖閱歷尚淺,沈恬常常給她講江湖中的事,這樣的閒談讓沈恬覺得心暖。
大唐“坊”“市”分離,民居在“坊”,買賣在“市”。坊和市都用高牆圍隔、定時啟閉。依唐律,物貨交易須在“市”內,還有諸多行規。非州縣之所,不得置市。
貞觀以來,大唐物產漸豐,“市”以外的私貨交易日盛。沒有入“市”的私貨交易違反大唐律法,見不得光,江湖中稱為“鬼市”。
鬼市交易沒有牙人捏價說合,便有了各種交易手段。量大的物貨交易多用憑信。冂火令便是鬼市中私鹽交易的憑信。
當朝不禁私鹽,通鹽池鹽井,任百姓煎煮,也不課鹽稅,但須按律販賣,在鬼市中發賣私鹽違反大唐律令。絕大多數的私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