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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爺……”
“行了,我知道了。”翟鵠梁的語氣少了幾分威嚴,似乎多了幾分隱忍,“我請了位高道在房中為我修煉丹藥。府中看護雖不及官軍,但也足以自保無虞。張明府從刪丹連夜緝兇,還掛念我侯府安危,翟某甚為感念,改日自會親自告知裴使君以表謝意。”翟鵠梁咳嗽幾聲,又接著道:“老夫抱恙,不便見客,鳴兒替老夫送客。”
薑還是老的辣,翟鵠梁一番話,酸甜苦辣、威逼誘嚇、五味俱全,絲毫不留餘地。情勢至此,張矩心裡縱有萬分不甘,也不得不放棄。翟鴻鳴送張矩到門外,見官軍並沒有馬匹,便讓僕人牽來一匹馬送與張矩,張矩客氣幾句後告辭離開。
離開侯府別院,隊正長舒了一口氣。張矩命其速從密道返回州府稟報,並留下四人看守井口,其餘人等隨他往北行去。
北面地勢漸高,山腳下住著約莫二十戶人家。這些人戶原本是西面劉家莊的村民,三年前弱水支流改道,劉家莊在新的河道上,平西侯捐田捐地,將整個劉家莊遷到了這裡。
行了三里多路,兩旁盡是廣闊良田,前面便是新的劉家莊。張矩越走,臉色越凝重,現在已是卯正,田地裡只有七八個人,黑衣黑褲不像是農人,且全都坐在田邊不耕種,農戶家家房門緊閉……
張矩感到不對勁,一種不祥的預感在腦中閃過,他急命眾人趕回密道,可惜還是晚了!
眾人轉過身才發現,田裡的七八個人已站在村口,手中多了柄黑色的刀。眾人再回過頭,村子另一頭不知何時也多了五個人,同樣是黑衣黑刀,擋住了上山的路。
張矩心知,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襲擊朝廷命官和官軍,必是要斬草除根,不留活口,否則便是死罪。以歹人的武功,若是硬拼只會被斬殺殆盡,化整為零或許還有活下來的希望,能活一個算一個。
“大家聽好了。”張矩道,“歹人的目標是我,一會兒我會往合黎山上跑,引開歹人。大家兩三人一組散開,各自想辦法保住性命。記住,活下來的人務必將今日之事稟報刺史,我們絕不能白白送了性命!”
眾人你瞅我,我瞅你,慌亂不知所措,但已經沒有時間遲疑!
“大家記住了,走!”張矩一聲令下,當先縱身上馬,取出腰間手弩,瞄準山前的歹人衝去。陳七並沒有跟著眾人奔逃,手中弓箭也瞄向山前的歹人……
張矩和陳七箭法不弱,相互掩護配合,逼得山路上的歹人往兩側閃避,張矩瞅準時機,拉陳七上馬,催馬急衝過去。但歹人的刀比馬更快,一人揮刀擋開飛箭,身形騰空而起朝馬背上的人劈來。張矩伏身至馬背另一側,同時伸手拉低陳七的身體……可惜還是沒能避過這一刀!
張矩回身策馬,往山上狂奔。他雖看不到陳七背上的刀傷,但他清楚地感覺到,陳七的身體在顫抖,這一刀傷得不輕!
身後不時傳來慘呼聲,每一聲慘呼都讓張矩的雙拳握得更緊,今日死去的每個兵衛都會記入他心裡的賬,賬簿裡的每個名字都是沉甸甸的債,不論還或是不還,他都註定要揹負著這些前行。
越往山上路越陡、林越密,馬馱著兩人已成蝸行牛步,張矩瞥見身後的黑色身影越追越近……
這時,陳七突然滾身下馬,身體倚住一棵樹,拉弓射向不遠處的歹人:“明府,我拖住他們,你快走!”張矩這才看見,陳七的後背被削去一大塊皮肉、鮮血浸透。
張矩只覺眼眶一熱,不敢再回頭,他怕一回頭就再沒決心離開。如果全都葬身山野,人死、屍毀、跡滅,所有惡行被掩蓋、所有犧牲被遺忘,這是張矩不能容忍的。只有活著,才有希望讓陰謀昭然,才有希望還清心裡的賬。他咬緊牙關,催馬急行,馬跑不動山路,他就下馬徒步,哪裡天光暗、林子密,他就往哪裡攀,就算瞅見樹上掛著骷髏、白骨和一些陰森恐怖的物事,也顧不上多想,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
一番拼命攀跑之後,張矩已是精疲力竭,也不知是跑到了哪裡,地上的枯枝敗葉沒過了腳面。突然,張矩感覺腳下一空,身體猛地掉進一個陷坑,落地時扭傷了右腳,身上多處磕傷,痛得他忍不住叫出來,痛叫聲卻被頭頂巨響掩蓋。張矩仰頭望去,頭頂光亮處滾過一根粗壯的樹幹,坑底忽地騰起一張網將他網在其中,拖出了陷坑,在地上拖行數丈之後,猛地撞在一株粗壯的樹幹上,然後吊了起來,懸在半空。
剛才的撞擊正好撞在張矩的後腦,張矩感覺頭眼昏沉,加上之前摔落、拖行,渾身上下劇痛難忍,但他卻感覺不到疼痛。想到自己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