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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從兩側包抄屋後,又是箭風呼嘯,黑衣弓手斃命當場,兵衛中四人中箭負傷。
兵衛繼續在屋頂及四周警戒,目光卻不由自主望向屋前的對決,好些年輕的兵衛看得入了迷,這是他們一生都難得一見的搏殺!
兩個黑衣人一刀一劍,刀穩如山、開合有度,劍走如蛇,輕巧靈動。沈恬在密不透風的刀光劍影中彷彿已是無處可避,連一旁的兵衛都覺得沈恬必死無疑,可他偏偏沒有死,就在兩個黑衣人身邊繞來繞去,招法看上去平平無奇,甚至有些彆扭,連帶黑衣人的招式也變得愈發彆扭。
忽然,沈恬的刀晃過身前的劍,劈中後面執刀的黑衣人,將夜行衣劈開一道口子。奇怪的是,黑衣人中刀處並沒有血,反倒是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那黑衣人之前已受了內傷,這一刀的氣勁令他傷重難支,彎下腰不住嘔血。
沈恬再接連三刀,執劍的黑衣人也受傷倒地,蒙面黑布掉落,露出一張青澀的臉。沈恬沉聲道:“田記車馬行的人,你們可曾殺過?”
“我……咳,殺過人,你要報仇就……咳咳……就殺我。他沒殺過人……咳……放……”執刀重傷的黑衣人話沒說完,一陣馬蹄聲傳來,三匹馬慢慢悠悠朝眾人行來。頭前一人黑袍兜頭蔽體,完全看不清形貌。後面跟著輛駟馬高車,拉車的四匹高頭大馬周身具裝黑甲,車輿烏黑,寬四尺、深三尺,形制不輸天子輅車,但烏黑如夜,張矩辨看良久,也很難完全看清。
裴行儉走到窗邊,道:“他來了?”
張矩盯著馬背上的人,道:“不知道,感覺有點不對勁。”
“哦?”裴行儉的目光卻落在了沈恬身上。沈恬連揮兩刀,兩個黑衣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生是死。
三匹馬停在沈恬兩丈之外,頭前的黑袍人後背伸出四條巨蛇般的物事,扎進地裡,將那人托起一丈多高,然後如“四肢”般向前一步,又迅即將其放下,“四肢”揚起,形似海中章舉。
在場眾人無不驚駭,有的兵衛連箭都掉在了地上。唯有沈恬和張矩心裡清楚,那“四肢”其實是糾纏的根枝,這是枯榮的手法,但這人不論怎麼看也不像是枯榮妖道……
“放箭!”廂房四周的弓弩手朝著馬背和馬車上的人輪番齊射,可黑袍人毫不在意,射中他的飛箭如同射中木排一般掉落。其餘的黑衣人則紛紛避進馬車中。
“沒想到你在這兒!連老天都幫我……”黑袍人開口道,“四肢”忽然生出若干突刺,極快地刺向兩側弓手,一下刺死了八人,令兵士驚恐萬分,不由自主地撤避。而黑袍人卻始終盯著沈恬,繼續說道:“你以為往地上灑些水就能困住我?今日,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痛不欲生。”近幾日,張矩每天都會命差役潑水在地上,就是防備枯榮的偷襲。
兩輪射畢,馬車上插滿箭支。車門開啟,接連跳下數人,其中四人衣衫襤褸、行止怪異,箭支射在四人身上,如同射中石牆般彈落。四人身後各跟著兩個黑衣人,緩步朝兩側弓手逼近。
張矩隱約之中望見一人舉止有異,但離得遠看不太清。“啊……”弓手的慘叫聲傳來。“不對、不對!”張矩唸叨著衝出廂房,沿房簷下靠近黑衣人。黑衣人以身前的怪人為盾,慢慢逼近弓手,然後出刀砍殺。怪人行動僵直而緩慢,見人就咬……
張矩只覺背脊一陣寒起,脫口道:“是殭屍!弓弩手卻回。跳蕩、奇兵迎前,用糯米!”
隊正聞令,高聲傳令道:“弓弩手卻回。跳蕩、奇兵迎前,用糯米!”埋伏在廂房四周的兵衛執刀殺出。
自吐蕃細作失血案後,張矩始終憂心殭屍尚存,於是命人買回大量糯米分發給兵衛。每日操練時,張矩都會提醒兵衛,敵執兵器者,殺之!敵無兵器者,先擲糯米試之,若懼糯米則為殭屍,須鋪撒糯米卻敵。有的兵衛上陣緊張,忘了殭屍的事,衝上前殺敵卻被殭屍抓咬。其他兵衛見狀,嚇得趕緊將一袋子糯米倒向殭屍,卻被殭屍身後的黑衣人砍傷。
州府內院頓時亂作一團,黑袍人依舊毫不在意,一步步走向沈恬,“四肢”不停刺殺周遭的兵衛。沈恬覺得黑袍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像是……又有些不像。他細觀“四肢”殺人,發現黑袍人的手法與枯榮也不盡相同,枯榮身上的根枝如臂指使,黑袍人身上的根枝更像是邪祟附體。
黑袍人越走越快,伸出雙臂、縱身躍起,雙刀如烏雲蓋頂,一刀氣勁激湧、一刀無影無息,彷彿是“兩人”同時出手,一人勢猛、內功深厚,一人靈動、殺招頻疾,這是燕山鐵旗門的獨門絕學“鏡生無相”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