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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身後的太監輕輕點頭。
那太監微微躬身,趨步從大門處退了出去。
“陛下!”
胡瀅的聲音打斷了陳循和王直的爭論,也打斷了朱祁鈺的茫然。
大殿裡的所有人都看向胡瀅。
只見他臉色極其陰沉,厲聲急道:“還有一個辦法!”
“什......什麼辦法?”朱祁鈺眼中彷彿失去了靈魂,頭上的冠冕不知是因為風吹還是因為身子,不停地擺動著。
“陶瑾和劉安雖然未曾抵抗,但五城守軍還在,陛下應急令守軍退入皇宮,以人數之眾,與攻城軍廝殺!再伺機而出,號令留守城外的其他守軍緊皆進城!”胡瀅蒼老的臉上,湧現出一股強大的殺意。
他這話一出,大殿上的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是啊,相比於陳循和王直,這折中的方法算是很好了。
但很快,陳循就出聲反駁道:“不可!若是以守軍抵抗之,便是兩軍交戰,所損傷者,皆是我大明精銳。瓦剌在外仍未退去,若是大明再有內亂,則是黎民之禍啊!”
他一頭跪在了地上,臉上涕泗橫流:“陛下,臣垂垂老矣,時日無多,只求國家安穩,莫再有傷了!”
“陛下!陳循之言,看似體面,實則乃讓陛下投降。如今反賊在內不在外,即便揹負千古罵名,也是朱泰野所為。”王直也磕了一個頭,流著淚道:“臣請陛下從胡尚書所言!”
胡瀅面色不變,只是盯著朱祁鈺的眼睛:“陛下!是戰是降,全憑陛下定奪!”
朱祁鈺機械般地轉了轉頭,看了看胡瀅,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陳循和王直。
陳循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如果投降,他還能有榮華富貴,大機率也能繼續做他的郕王。
但是開戰的話,是有可能繼續當皇帝,但過程極其艱險,而且下命令,他相信朱泰野不會留手,他想要的安穩日子就再也不存在了。
這個決定非常難做。
朱祁鈺的身子也在微微發抖,頭上的冠冕搖擺不定,他伸出手將冠冕拿了下來,輕輕撥動著前面的十二道玉藻,眼中一酸,兩行清淚順著他的眼睛流了下來。
“陛下!”胡瀅見他猶豫不決,厲聲道:“天下皆知陛下為陛下,此事需急行,遲則休矣!”
王直也在地上急道:“此時夜深,陛下下令後直奔承天門,又有誰知?南京兵廣牆深,江南又是產糧之地,禁斷長江,北地不可支撐,再號令天下,誰敢不從?”
“陛下!”陳循磕了一個頭哭道:“不可留罵名於後世啊!”
朱祁鈺仿若未聞,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冠冕,只流著淚不說話。
“陛下!”
“陛下!”
“陛下!”
大殿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
“事急!”胡瀅又道:“陛下若再不決,太上皇已至玄武門外矣,屆時再無餘地!”
“勿要逼朕太甚......朕......”淚水流進了他的嘴裡,他卻感覺不到口中的鹹味,再也說不下去了。
諸臣知道他心中慌亂,面面相覷,不再說話。
大殿中恢復了安靜,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在雨聲中響起。
“父皇!”
忽然,一聲稚童清脆可愛的聲音從殿外響起,緊接著,一個四歲左右的孩子,穿著裁剪得當的衣服踏上了奉天殿,朝御座上的朱祁鈺跑了過去。
這是朱祁鈺的兒子朱見濟。
朱祁鈺渾身一震,眼中恢復了片刻光彩,想要起身去迎接他,卻因為腿腳發麻而難以起身。
眼前一道黑影閃過,他看到孫太后以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敏捷,走過去擋在了兩人的中間。
“皇祖母。”朱見濟對著孫太后跪了下去,軟糯的聲音很討人喜歡。
“起身吧。”孫太后蹲下身子,朝隨之而來的太監使了個眼色,讓他將朱見濟抱了起來。
朱祁鈺心幾乎停止了跳動,聲音僵硬:“母后,這......”
孫太后一言不發,走到朱見濟面前,挽起他的袖子,兩根指頭微微用力。
朱見濟手臂生痛,不明白為什麼皇祖母突然掐他,忍住沒有哭,用含著眼淚的大眼睛看向孫太后。
孫太后硬下心來轉過頭,手中微微用力。
朱見濟終於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聲音在大殿上傳開。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