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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身影慢慢走近,眾人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孔。

陳循等大臣跪在了地上,一齊叫道:“太上皇萬歲!”

跟著馬後面的那群人的臉也在火光中顯現了出來,赫然是于謙、石亨、孫鏜、陶瑾等人,這些鎮守九門的守將,方才被朱泰野請過來,身上的刀劍早就已經被卸了下來,到了玄武門前,也全都跪了下去,先朝孫太后磕了一個頭齊道:“皇太后萬福。”

又向朱祁鈺磕了一個頭:“陛下萬歲!”

朱祁鎮騎在馬上,時隔三個月後,終於重新看到了皇宮內的景色。

還是和三個月前一樣,並沒有什麼改變。

地面、宮殿、石雕仍如往昔。

甚至是人都沒有改變。

當初他出去的時候,也是這樣騎在馬上,兩邊全是跪在地上的人群。

朱祁鎮彷彿有種錯覺,這三個月只是一個夢境,什麼土木堡,什麼瓦剌,什麼五元橋,他都沒有經歷過。

但面前穿著皇袍靜靜站在一旁的弟弟朱祁鈺和其身後望眼欲穿的孫太后,都在提醒著他,這一切都不是夢。

他與朱祁鈺的目光對視,大腦頓時變得一片空白,任由自己身下的戴根牽著馬將他帶著走到了玄武門大門處。

就在他快要踏進玄武門,進到皇宮裡面之時,身後的馬蹄快了起來。

他條件反射般地閃躲了一下,身下的戴根手中用力,那匹馬停了下來。

一個騎著黑馬,穿著盔甲的身影在他前面,跨進了玄武門大門,走進了皇宮紫禁城。

這是朱泰野。

跪在地上的王直看著這一幕,目眥欲裂,站起身指著朱泰野罵道:“你這奸賊!欲要篡逆否?”

朱泰野騎在馬上,低頭掃了他一眼,猛地將腰間的刀拔了出來,閃電和火光交替閃現。

“恭迎將軍!”

入到裡面的所有士兵一齊發出震天叫聲。

等聲音減弱後,朱泰野夾著馬慢慢上前,到了王直的面前,拉了拉韁繩,馬頭立了起來,對著王直打了個響鼻。

“王尚書何出此言?”朱泰野的聲音聽不出任何喜怒。

王直感覺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服,眼睛一掃,是陳循在拉他的衣袖,用力一甩,將陳循的手甩開,怒道:“皇太后、陛下與太上皇皆在此,你卻趨馬入皇宮,不拜不跪,難道不是篡逆嗎!”

朱泰野淡淡道:“事急從權,皇宮之亂不知幾何。孤為陛下故,先入城而視,有何不對?”

“胡說!皇宮何時亂了?”

“既然不亂,皇宮從不留臣子過夜,你等為何現在還在此地?”朱泰野緩緩拿刀指著他的頭:“陛下在外叫門,又為何遲遲不開?”

王直毫無懼意,朝朱祁鈺拱了拱手:“天無二日,當今天下,只有一個陛下。方才叫門者,乃是太上皇帝,何以稱陛下!”

“哦,是嗎?”朱泰野眯了眯眼睛:“孤記得,土木之事後,皇太后以國中無主,事宜從權而詔郕王登基,乃是暫領大政。如今陛下回京,瓦剌敗退,莫非郕王還貪戀皇位不成?”

他的刀在空中慢慢平移,指向了一旁的朱祁鈺。

朱祁鈺瞬間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渾身一顫,低下頭去。

“登基大典已辦,天位遂定,當初詔至魯地,你也是奉命而行,書稱陛下,畢恭畢敬,為何前恭而後倨?”王直仍不退縮,厲聲道:“況且你只是一個藩王,如何妄議朝政?”

“當時不知陛下尚存,乃奉此詔。”朱泰野冷哼一聲道:“孤乃皇室宗親,太祖後裔,為何不能議論朝政?既是天無二日,當今陛下尚在,又怎能另立新帝?非是孤要篡逆,而是汝等是非不分。”

王直已然氣急,還想要再說,朱泰野卻不想再和他糾纏,朝身下計程車兵輕輕點頭,他們立刻走上前去,將王直用力按在地上跪下。

朱泰野看向面色蒼白,連站都站不穩的朱祁鈺,收起了刀,翻身下了馬,走到孫太后前,拱了拱手道:“太后,陛下回京,當重回大統,以正人心。”

一道閃電劈下,在一瞬間將皇宮照的猶如白晝,也照亮了朱祁鈺和朱祁鎮兩兄弟驚慌的臉。

孫太后明顯比他們兄弟兩要鎮定的多,直視著朱泰野的眼睛看不出什麼情緒,手卻在微微用力,將朱見濟攥的極緊。

朱見濟年紀雖小,卻也是冰雪聰明,還不太明白麵前發生了什麼事,眼睛一直在觀察著眾人的神色。

“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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