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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初生,與魯王相識。兩人皆是修仙之人,一拍即合,相交莫逆,正有一山野之人送書,共閱之。初時以金石煉丹修行,後無果,以新婦經血練之,漸覺無用,竟遍尋妊婦,剖開其腹,以新生兒之胎盤為藥引......”
一陣風從窗外吹來,將本已經消散許多的血腥味重新吹了起來。
兩個士兵突然衝到孔克昫身邊,一人壓住他的手臂,另一人從身後抽出一條麻繩,快速在他的脖子上套了兩個圈,然後用力地往後拉去。
孔克昫猝不及防,只覺得脖子先是一陣劇痛,緊接著無法呼吸,想要用雙手去拉那條麻繩,卻被旁邊士兵死死按住,動彈不得。全身上下,只有兩隻腳還能動,胡亂地在桌子下面踢了起來,將桌腿踢地咚咚直響。
孔公明大驚失色,想要站起來,忽然脖子一緊,麻繩繞脖三圈,眼前一道身影閃過。
緊接著,他的椅子被猛地往後拉了一下,整個人沒有了支撐,重重倒在了地上,然後,一個士兵走過來,按住他的腿。另一人則是踩著他的肩膀,身子也倒在了地上,用力往後去拉繩子。
他腳不能動,兩隻手往後胡亂抓去,抓到了一隻有力的手。用力抓了幾下,卻連衣服都沒有抓掉。
與此同時,李再尹的聲音快速響起:“孔公明正統五年任曲阜縣令,自就官後,無一日不飲酒,無一天不做樂。縣民因地龍翻身而飢貧,其不以為意。數人於孔林撿枝取暖,其勃然大怒,以重枷戴之數月,每日遊街,致之腰殘身死,棄屍於野......”
脖子處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不管是李再尹的聲音,還是孔克昫踢桌子的聲音,孔公明都已經聽不見了。他用僅剩的理智,雙手去抓脖子處的繩索。但那士兵用力之大,幾乎已經滲進了肉裡。他徒勞地扣進了自己脖子的血肉裡面,也只能抓住繩索的邊緣部分,血讓繩子變得溼滑起來,他完全使不上力。
那隻飛蛾看準了桌上的燈火,猛地往前撲去。但它帶起的風只是讓燈火微微閃爍了一下,卻讓自己的翅膀燃了起來。
孔彥縉和孫順義面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兩人猛地站起,往後看去,只見身後空無一人。立刻轉頭看向旁邊,原本在他們身後的四個士兵兩人一個,正在縊死孔克昫和孔公明,沒有空理會兩人。
但他們手上雖在使勁,眼睛卻都看著兩人,嘴角微微抽動,彷彿在說,下一個就是你。
燈光閃爍,朱泰野的臉隱藏在黑暗中,完全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只有離他們較近的李再尹和劉悅,用冷冽的眼光看著兩人,嘴裡一直在說話。
“正統十四年九月,魯王朱泰野至孔府祭,言京師危急,須得救援。然孔克昫與孔公明兩人,貪生怕死,心生不臣之心。又出言不遜,辱罵魯王,以致眾官憤憤,守衛惶惶,不殺不足以平息群憤,不殺不足以驚醒他人......”
孔克昫兩隻腿早已經不再動彈,即使在黑夜裡,也能看到他的瞳孔放大,眼角流出鮮血,整個人癱軟在了椅子上,完全沒有了一點生氣。
孔公明畢竟年輕些,還有些氣。他的腳被按住不能動,兩隻手一陣亂抓,什麼都沒有抓到,反而抓的自己的整張臉全是劃痕,一道比一道深。
他的臉被自己抓破,血如泉湧,在臉上流淌,彷彿地獄惡鬼一般可怖。
那隻飛蛾的翅膀被燈火吞噬,慌亂地飛了起來,反而讓火越來越大,很快將翅膀全都燒光,它落在了桌子上,在上面舞動,猶如在跳一支美妙的舞曲。
孔彥縉喉嚨發乾,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嘴巴張著,聲道里面發出哦哦的無意義聲音。
孫順義茫然無措的目光在房中掃了一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瞳孔時而放大,時而縮小,宛如一隻無頭蒼蠅,沒有目的的瞎看,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部都是汗了。
孔公明雙手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後在空中頓了頓,終於落在了地面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拿著繩子計程車兵還是不放心,又勒了一會兒後,才放鬆了下來,放開繩子,將被繩子磨出血的手在他的屍體上擦了擦,伸出食指探了一下鼻息,和另一邊勒住孔克昫的人對視一眼,站起身來,朝黑暗中的朱泰野行了一個軍禮,大聲道:“報告將軍,這兩人已經勒斃!”
朱泰野身子往前,讓自己的臉重新出現在燈火之下。
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看向孔彥縉和孫順義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