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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近的孛羅茂洛海大叫道:“我殺了兩個明狗!我不是懦......”
孛羅茂洛海伏低身子,刀如彎月拉開,往前一劃,巨大的慣性讓刀幾乎沒有任何滯洩,就像是割了一蓬野草似的。
彎起手臂,用肘關節處專門縫上的布擦了擦刀上的血,回頭一看,馬已經往前衝出了一個身位,那個瓦剌騎兵身子站在原地,頭卻在空中,脖頸處噴出巨量的鮮血。
下一刻,那顆頭被隨後而來的騎兵用刀背一拍,猛地飛出去好遠,而那無頭的身體則是被右邊騎兵身下的馬撞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倒在了一旁,被後面的萬馬踩踏,瞬間化為肉泥。
孛羅茂洛海回過頭不再看。
千戶阿嘎如死了,他們又沒有攻破城牆,回去也是個死。
擋著他前面的,不管是明軍還是瓦剌蒙古人,他都是一刀一個,短短時間就結果了兩三個人,人頭像是被野狼追捕的草原兔,猛地躍起,還沒落地就在後面騎兵的馬上撞來撞去。
也先駐軍的地方離西直門有十里,他們之前發動衝鋒時前行了三里多,孛羅茂洛海集結時又往前走了兩裡,加上西直門三萬守軍本身也要佔三里的位置,所以奔襲的距離就只有一里多遠。
這正是馬的速度達到頂峰之時,也是衝擊力達到頂峰之時。
如果用後世的演算法,對騎兵而言,這隻要短短兩分鐘就能到。
這救命的兩分鐘能讓大部分明軍回到自己的陣內。
劉聚剛回到陣中,臉上的鮮血都還沒有擦,就對著守陣的孫鏜大喊道:“孫公,放炮吧!”
孫鏜重重點頭,對著早已經等候多時的火炮手揮手道:“點火!”
那火炮手點上火繩後,看著引信燃起,立刻退後了好幾步,防止被可能炸膛的大炮崩死。
這枚炮彈很是爭氣,沒有炸膛,在一聲巨雷般的怒吼聲中,十幾斤的鐵製炮彈極速翻滾,經過管道後,速度在出炮口的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所有人的視角都轉向了那枚炮彈,看著它飛的極高,也在孛羅茂洛海眼中變得越來越大,與他擦肩而過,砸中了他左側的一個騎兵後,動能仍然不減,又一連砸翻了好幾個騎兵,才失去了動能,落在了原地,變成了一個圓球。
被砸中的騎隊中,也有了一個短暫的缺口,被後面的騎兵補了上來。
孛羅茂洛海心中暗道僥倖,這火炮他們在土木之戰中繳獲了不少,但都是急行軍,在紫荊關用了幾次沒達到效果之後,便棄之不用,千里奔襲。
此時離明軍只有一里左右了,所有的火炮都已經發射過了一遍,短時間不能再次發射,否則炸膛機率就會翻幾倍。
孫鏜也知道這一點,吩咐人趕緊將炮頂了出去,用幾十個重達數百斤的銅管擋住騎兵,又換上幾個盾兵圍在一起,盾牌往上舉起,槍兵站在中間,準備硬扛來犯的騎兵,同時也讓弓箭手拉弓射箭,儘量在敵軍到來之前減少他們的人數。
但距離實在是太近,加上騎兵的速度極快,他們只來得及射出兩支箭,騎兵就已經到了面前。
孫鏜推開拉他往後的護衛,死死盯著最前面的孛羅茂洛海,看著他揮動手中的刀,打落面前飛來的箭,催動身下的馬,猛地一拉韁繩,身下的馬一陣長嘶,前蹄躍起,身子也飛了起來。
在孫鏜眼裡,孛羅茂洛海和他身下的馬彷彿一瞬間變成了慢動作,從他側面幾步處的前排兵頭上飛過,越過大炮,落在了明軍的陣中。
“殺!”
孛羅茂洛海和孫鏜用兩種不同的語言喊出同樣的文字,一個在馬上,一個在馬下,奮力朝對方砍去。
而在戰場的其他地方,兩萬騎兵也已經到了陣前,宛如頑童用石塊平砸向河面,數千騎兵衝進了明軍前陣。
那些盾兵都是身形寬廣之人,咬牙頂著盾牌,若是堅持不住,就會被巨大的衝擊力撞飛出去,爆吐鮮血而亡。
雖然因為之前的大炮和弓箭,騎兵折損了不少人馬,但畢竟有龐大的基數在此,僅僅只是一個衝擊,明軍的前排就已經摺損了大半。
而這數千騎兵只是排頭,後面跟著的,還有三四排同樣的數千騎兵,而在騎兵後面,數萬瓦剌步兵也正在全力衝刺。
孫鏜閃過孛羅茂洛海砍來的刀,用手中的刀戳進他身下的馬腹裡,他旁邊的劉聚彎腰砍斷了馬腿。孛羅茂洛海身子不穩,只能從馬上翻滾下來,緊緊握著手中的刀,胡亂地在頭上揮了幾圈後,重新站了起來,和孫鏜的目光相遇,都恨不得吃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