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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洲是極為清冷的長相。

骨相優越,鼻樑高挺,下頜線鋒利,看上去泛著冷意。

微上揚的眉峰,讓他看上去總是有些淡淡的鬱氣。

狹長冷淡的眼眸上,纖密的睫疏冷地微微下垂,遮住他總是漠然的視線。

但一旦清冷自持的男人染上情慾的溫度。

像是被靡麗春色浸染的純白睡蓮,豔麗得彷彿是勾人墮落的蠱惑妖精。

而他還帶著些看似天真的無知無覺。

“千千不用管我的,”他似乎有些羞赧地抬起眼向上看她,虹膜在微光下是暈開墨色的深紅,“我是醫生,精神體的淨化只要幾支藥劑就好,但是千千的身體和精神力要比我重要得多。”

與他體恤溫柔的話語截然不同的,是他的精神體。

巨大的花瓣全部展開,向她展露著所有的豔麗,碩大的葉片向上伸展,覆在她的身體兩側,翅膀般幾乎將他們兩個人完全包裹。

少女沒有聽出男人暗暗茶藝,而是趴在他的胸膛上,看著他漂亮的紅色眼眸。

“你總是在考慮別人的事情,沉洲,你也應該想想你自己。”

“我很好......”

“但你的精神體看上去並不好。”

她戳了戳他的眉心,心臟泛上點點痛意。

她在薄瀾的記憶裡,看見了陸沉洲。

小小的他和薄瀾一樣,被綁在冰冷的試驗檯上。

因為他精神體的特殊性,閃著寒光的精神體手術刀總是將他的精神體撕裂,這對哨兵本體來說不異於全身骨骼碎裂,臟器被反覆碾壓,連血管都全部崩裂。

男孩因為劇痛,鼻子嘴唇甚至是耳道都在流血,卻從沒叫過一聲。

看完這段殘忍的景象,千枝很難將這樣溫和靜謐的人聯絡在一起。

胸口被少女的小手戳得有些發癢。

心臟傳來失序的節奏聲,陸沉洲抬手,將少女的鬢髮挽到耳後,盯著她旎麗的小臉。

好久沒有人對他說“要好好對待自己”了。因為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他進入軍隊時年齡很小,又是植物型哨兵,耐痛能力很強。

所以他是在試驗檯上被折磨得最慘的那一個。

他曾經掙扎哭泣求饒,但時間一長,疼痛變得微弱,連他的感知都變得混沌,彷彿自己的靈魂飄到高空,漠視著被解剖的自己。

後來他被調走學醫,在軍部大換血之後,以醫生的身份站到手術檯上。

沒有可以救人的澎湃,也沒有藉此報復所有的快感,他只有遲鈍的麻木。

但千枝好像啟用了他所有的感知。

激烈的酸澀痛苦,久違的焦躁飢渴重新回到他麻木的身體裡,她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也讓他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幽深晦暗的光在他的紅眸裡一閃而過。

“對了,千千,植物系哨兵會分泌花蜜,要嚐嚐嗎?”從花萼處伸出一條細細的枝葉,上面點綴著晶瑩透明的液體,散發著攝人的香氣。

他知道噬甜的千枝不會拒絕的東西。

他看著少女兩眼放光地將枝條放入唇中,滿足地啜飲著。

又慢慢地小臉變得酡紅,碧眸渙散。

花蜜裡含有他的精神毒素,可以賦予攝取它的人短暫的感知遲鈍,也可以讓他短暫地卸下偽裝,沉淪在與她的時間裡。

千枝感覺身體輕飄飄的,腦袋是暈乎乎的。

她不受控地向下墜,一頭撞在男人不知何時敞開的胸肌上。

富有彈性的肌肉因為她的下落彈了彈,兩邊的衣襟瞬間滑落,露出男人寬闊臂膀和繃起青筋的厚實上臂。

她熱乎乎的小臉緊貼著他冷白皮肉,聽著從他的胸腔裡傳來的急促心跳聲。

起伏性感的線條在她的眼底晃來晃去,泛著冷白和淡淡粉色。

同時還夾雜著甜蜜的花果香氣,活色生香得讓千枝嚥了下唾液。

“我、我想先起來......”她有些口齒不清地小聲說著,扶著他的胸膛想坐起來。

卻被男人的手用力抓緊。

“千千不想再吃一點嗎?”她視線所及之處是男人鋒銳下頜,還有裹著層淡淡水色的唇。

喉結隨著他的聲音而一顫一顫。

讓她有些迷糊的大腦不知道他所說的,究竟是吃他的花蜜,還是他那顫動的喉骨,又或者是那一層甜蜜的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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