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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滴,滴,滴,噠,
&esp;&esp;水滴落的聲音。
&esp;&esp;阿花警覺睜開眼睛,猛跳起身四處打量。這地方黑漆漆的,只有幾顆碩大夜明珠發出幽幽冷光。老虎眼睛不懼黑暗,白天黑夜行走自如,可在這裡竟然派不上用場,暗處什麼都看不清。腳下又暖又熱,她伸手小心地去摸,是一床很柔軟的被褥。
&esp;&esp;這地方,給人住的?
&esp;&esp;阿花慢慢起身,一步步小心挪動,把一顆夜明珠抓在手心,借光亮觀察四周。此地是個石室,四壁粗糲,像是草草開鑿所出。四周堆滿稀奇罕見的裝飾,有她見過的玄母貝珠、千年熒石,也有沒見過的各色細巧頑器,黑暗中流光溢彩。身畔翠色帳幔掛著一串串玲瓏晶珠,手一撥發出剔透的脆響。
&esp;&esp;她急急地轉身就跑,不想額頭恰好碰上一個堅實的胸膛。來人像是被她撞痛了,輕輕“嘶”了一聲。
&esp;&esp;阿花聞聲抬頭,對面是個黑衣少年,手裡端一隻木托盤,豎著一隻燃得短短的蠟燭,昏黃搖曳燭光照出明明暗暗半張臉。
&esp;&esp;阿花悚然一驚,下意識伏地化出虎身,一雙吊梢金瞳寒光閃爍,牢牢逼視眼前的少年:“你是誰,這是哪裡?”
&esp;&esp;“救命恩人。”他頓了一頓,輕輕說道,“這裡,是我的地方。”
&esp;&esp;說者有意,聽者無心。阿花理所當然將這話解讀成她認為的意思,於是手腳並用爬到燭光下,仰頭細細打量。她的救命恩人打扮怪異,一襲黑衣繡滿纏繞擰攪花紋,滿頭長髮一縷縷打成許多小辮子,結尾銀髮扣收束。左耳戴一隻小巧銀鈴,隨行走動作一搖一晃。
&esp;&esp;少年放下手中托盤,蹲下身子,伸手揉捏她頭頂黃黑相間毛髮。阿花呲出尖利虎齒,喉中怒聲咆哮,警告來人不要靠近。並非她忘恩負義、恩將仇報,蘭濯教過,不相熟的不能隨意信任。即便雖為他所救,到底身側無一可靠之人,所以多疑多慮,不敢輕信。
&esp;&esp;“好,不碰你就是。”少年好脾氣地笑了笑,從托盤裡端出一隻白瓷碗,“我煮的粥,要不要嚐嚐?”
&esp;&esp;離近了才發覺,他實在生了一張好看得過分的臉。用凡人的話說,就是男生女相,偏偏又生一雙凜豔眉眼,隱隱透出鋒銳寒光。唇紅齒白,口角上翹,常含三分笑意。叫人疑心那張嘴裡說出來的話,是不是比沁了蜜的糖還甜。又或許這張春風化雨皮囊裡頭,裹著刀劍的芯子。跌在上頭碰破皮肉,流出鹹津津的血也渾不知疼。
&esp;&esp;阿花背毛瞬間奓起,她警惕地看看他,又看看碗裡的物事,果斷倒退兩步。
&esp;&esp;她害怕這個人的目光。
&esp;&esp;“我叫玉應緹。”他掰根樹枝寫給她看,“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esp;&esp;阿花想了想,謹慎地伸出前爪,在地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阿、花。”他慢慢地念出來,唇邊漸漸綻起笑意,“是個好名字。”
&esp;&esp;芬芳馥郁的字,正當配活色生香的姑娘。
&esp;&esp;“再過幾天,我就帶你去看月影蓮。”玉應緹興致勃勃地說,“月影蓮只在滿月開放,咱們剛好趕得上。”
&esp;&esp;阿花長於山林,霸於沃野,並不在乎月影蓮幾時開放。玉應緹端著粥碗喂她,卻結結實實捱了一爪,左臂登時血流如注,紅黃皮肉可怖地翻卷起來。
&esp;&esp;“是不是不愛喝粥?”玉應緹看也不看傷處,徑直甩去淌到指尖的血,“想吃什麼告訴我。山珍海味天材地寶,我都給你尋來。”
&esp;&esp;他的耐心沒有換來回音,她仍是一副繃緊身體準備隨時拼命的模樣,喉間虎嘯一聲壯過一聲,險些嚇了他一跳。
&esp;&esp;玉應緹垂了眉眼,用沒受傷的手從衣袖裡掏出幾隻淺黃小圓果,輕輕抹去表皮沾染的血漬。
&esp;&esp;“這裡的樹不大開花,也不大結果。這幾顆是今年僅剩的果子。”他溫溫軟軟地迎向黑暗中凌厲虎瞳,將果子向她那邊推一推,“勞煩山君,幫我嚐嚐味道如何。”
&esp;&esp;阿花嗅到果子甜香,沉氣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