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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寂黎明即起,靜心打坐修持,默誦經文。不料今日剛剛入定,肩頭就登地捱了一腳。雖然不至於害出內傷,亦絕非踢打玩笑。
&esp;&esp;“起來,跟我走。”是蘭濯的聲音,“阿花她不對勁。”
&esp;&esp;阿花換過乾淨衣裙,蜷縮在厚厚的軟墊子上,摟著蘭濯的外袍睡得正香。林寂伸手搭她脈象,只覺一股剛勁戾氣於周身經脈橫衝直撞,古怪至極。
&esp;&esp;“附近懂醫的問了個遍,都說治不了。眼下全靠我的法力鎮著,錞於說阿花根骨奇佳,凡資質不如她的,根本不知該怎麼治。”蘭濯隱隱焦灼,“你行嗎?”
&esp;&esp;有倒是有,不過他並沒把握不會傷及阿花。這股沒來由的戾氣有如附骨之疽,糾結於氣脈之中,不好輕易拔除。
&esp;&esp;林寂掩口咳了一陣,慢慢地道:“我要帶她回陵山。”
&esp;&esp;自蜀地回陵山長途奔波,大家不無擔心。尤其眼下魔氣日盛,人間戰亂頻起,他們傾盡全力救世尚嫌不足。林寂萬一半路出了岔子,後果不堪設想。
&esp;&esp;“我與你們一道去吧。”錞於聲音雄渾,猶如洪鐘大呂,“孩子有難,我們做長輩的,斷無袖手旁觀之理。況且我多年未曾踏足陵山派了,此去認認路途也好。”
&esp;&esp;幸得有錞於護送,一行人千辛萬苦,總算迴歸陵山。諸位師兄妹接到訊息,一早便等在山門外迎接。
&esp;&esp;一通治療後,阿花氣脈暫時安穩,那股橫生戾氣似乎漸漸歸於平淡。林寂與派中長老翻閱幾天幾夜典籍,勉強擬出幾個醫治的法子,用在阿花身上無一作用。
&esp;&esp;“究其原因,夫人乃是妖體,我們過往從無治療妖族的經驗。若要以平常方法驅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得不償失啊。”
&esp;&esp;蒼老的聲音越過累累藏書,迴盪在大殿之上,林寂攥緊手邊的絲帕,久久低頭不語。
&esp;&esp;“勞煩諸位,再替她想想辦法。”他開口便是一串遏制不住的嗆咳,“咳咳咳……還有各地仙門,辛苦大家多聯絡打聽,凡有希望的都試試,她再拖下去會有危險。再不濟,我以命換命也無妨。”
&esp;&esp;一個年輕的聲音驚叫起來:“這怎麼行!她畢竟是妖,一隻妖哪裡值得——”
&esp;&esp;“是妖又如何?!”林寂啞聲喝道,似乎怕吵醒了裡頭安眠,又迅速壓低聲音,“阿花是陵山派掌門的救命恩人,且素日對我派襄助良多。倘若誰忘恩負義見死不救,趁早繳了配劍下山去!”
&esp;&esp;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林寂循聲回頭,身後撲過來一個暖融融的身子,軟綿綿地要他抱。
&esp;&esp;殿中一時鴉雀無聲,林寂沒說什麼,任憑阿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摁回椅上,再嫻熟地跳進懷裡,像一隻被主人驕縱得過頭的貓咪。
&esp;&esp;“怎麼不睡了,嗯?”林寂迅速將絲帕掖進袖口,拱進懷裡的身體有點燙,他又抵了抵額頭試溫,“是不是我們說話吵醒你啦……還是沒退熱,頭暈不暈?”
&esp;&esp;“我想你。”老虎姑娘委屈巴巴地抱怨,“我好半天才找著你,你跑了不陪我睡,討厭!”
&esp;&esp;吃藥之後,偶爾嗜睡、神志不清是正常的。林寂顧忌四周人多,把她往懷裡緊了緊,裹嚴外袍才抱起來往外走:“對不起對不起乖乖,大殿太冷了,我們回去好不好?我讓廚房磨豆腐了,點一點兒香油陳醋,拌一小撮蔥花,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esp;&esp;阿花搖搖腦袋,扶著太陽穴細聲細氣哼唧:“不吃,你又摔跤了?走路慢點啊我扶你……跟你說我力氣可大了。”說著就蹬腿要下地。
&esp;&esp;林寂拍拍她的背,低聲哄了幾句,阿花總算答應先喝湯再吃藥。
&esp;&esp;隔了好一會兒,才小心摸索著吻她的眉眼。溼溼癢癢的,阿花抓抓眼皮,仍舊呼呼大睡。
&esp;&esp;“女兒?”
&esp;&esp;錞於笑了,眼角牽動著溫柔的皺紋。他朝不遠處揚揚下巴,蘭濯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一座小小的墳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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