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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躡手躡腳循聲找去。
&esp;&esp;扒開窄窄一道門縫,叄公子半倚在美人榻上,咳得前仰後合,叄四個下人輪流替他拍背撫胸。
&esp;&esp;“喂。”阿花把門縫扯大一些,伸進小腦袋同他說話,“你醒了怎麼不叫我,早晨的藥喝了嗎?”
&esp;&esp;下人們替他回答:“早晨的藥已熱過兩次,今早公子咳得厲害,喝了就吐,實在喂不下去。”
&esp;&esp;阿花一聽眉毛就皺起來。奇哉怪哉,虎血喂進去不少,一縷妖力還留給他溫養身體。為何不見起色?
&esp;&esp;叄公子看不得她這副模樣,強掙著用氣聲道:“我沒事,去玩吧……不用管我。”
&esp;&esp;阿花拔腿跑出晏府大門,行至深山無人處,召來一條通體碧綠竹葉青。蟒蛇天生通醫道,阿花將叄公子病況細細講述一遍,竹葉青盤在樹上嘶嘶地說:“妖力與虎血皆無作用,只怕這病非同小可。容我叫個同伴,一同親眼見見病人,便都知曉了。”
&esp;&esp;竹葉青去了不多時辰,領回一條甕口粗細大黑蟒。兩個當即化作人形,隨阿花下山進晏府。
&esp;&esp;叄公子半日不見她人,正要火急火燎地差人去尋。忽然見她帶回一男一女,很是詫異。
&esp;&esp;“我請來了大夫。”阿花興奮地說,“快讓他們給你看看。”
&esp;&esp;竹葉青率先上前搭脈,先掀眼皮再看舌頭。黑蟒不慌不忙解開布包,捻出一根寸把長銀針,略比了一比,直插入胸膛。
&esp;&esp;叄公子面色一白,霜唇抖顫,嘶聲咳嗽起來。黑蟒再拈第二根針時,那針如同鈍了尖兒,刺不進去。
&esp;&esp;銀針絕非凡物,針刺不下去,其意不言自明。竹葉青看在眼裡,同黑蟒悄悄出來,輕聲對阿花道:“眼下我有個方子醫他。但生死命數,並非你我可以勘破。如今且看他命裡的機緣。這藥吃得上,病從此便好了。吃不上,也莫執著。”
&esp;&esp;阿花蔫巴巴地說:“我的妖力和血不起作用,正是因為如此嗎?”
&esp;&esp;竹葉青點頭,黑蟒拍拍阿花肩膀,寬慰她道:“人皆有命,天機運數豈可抗衡。實在捨不得,再等個十幾年,有緣自會相見。”
&esp;&esp;阿花搖頭道:“我明白,終究不忍心。”
&esp;&esp;竹葉青俏皮地眨眨眼睛:“這麼說,你也喜歡他?”
&esp;&esp;阿花吃了一驚。竹葉青扭著細腰,對揣著兩手:“那個凡人喜歡你,你不喜歡他麼?”
&esp;&esp;阿花戳戳自己的臉:“說來話長,他喜歡的是這張臉的主人。我易容成她的模樣,是為了幫這張臉的主人一個忙。”
&esp;&esp;竹葉青聞言,滿臉恨鐵不成鋼:“他喜歡你,可不是因為你頂著誰的臉皮。長相相似的何其多,難道見一個愛一個?我可看得真真的,他倆眼珠子全粘在你身上:你走哪他看哪,你笑他也跟著笑。方才你坐在門檻上看天啃棗子,他撐著上身,足足望了你好半天。”
&esp;&esp;阿花聽了,攥著手指頭髮怔,半晌不言語。
&esp;&esp;“罷了,這個送你。”黑蟒遞給阿花一隻木頭匣子,裝著二十粒金色丸藥,“這藥雖治不了他的病,但能讓他病發時好過一些。”竹葉青寫了藥方,依樣交到她手裡,額外贈她一隻藍花小瓶。“我自配的傷藥,額頭擦了就能消腫。”阿花連忙道謝。
&esp;&esp;竹葉青和黑蟒攜手告辭而去,阿花獨自站在澧州城外,吹了好久的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