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鶯花娘子(微)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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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外面刀刃交擊之聲喧囂於耳,轎子內卻安靜如斯。一盞昏黃的幽燈亮起,軟轎門簾之上映出一道雋拔蕭疏的身形。
&esp;&esp;博山爐裡飛煙嫋嫋,溫淡了他冷峻眉骨。許聽竹神色自若,低垂眼簾,雙手迭放膝上。
&esp;&esp;今日沒有著官袍,烏髮橫簪,一襲霽青色直裰襯得溫雅,外披硯水凍色輕裘,從容蘊藉。
&esp;&esp;梅致只想拖延片刻時間,並不戀戰,一聲令下,攜著一眾暗衛隱入叢林裡。
&esp;&esp;許聽竹施施然下轎,攤開手,侍衛恭敬地奉上一張弓和箭。
&esp;&esp;解去輕裘,縛起衣袖。彎弓搭箭,崩如一張下弦月,半眯眼,肅穆殺氣在指尖蔓延,沉鬱的眸色溶入涼夜裡。
&esp;&esp;一介武夫,駑鈍不堪,如今這局面也是咎由自取。
&esp;&esp;削薄的唇抿起,牽出一絲凝凍笑意,煞氣與殺意隨著指尖鬆動弓箭,剎那迸發。
&esp;&esp;銳意的鐵刃扎入血肉,梅致悶哼一聲,踉蹌倒地,手指插入泥土裡青筋盡起,費力攀爬。暗衛攙扶起他,前方是湍急河水,只差一線距離。
&esp;&esp;等禁軍尋到河溪處時,只看見深深血跡迤邐。
&esp;&esp;顧煙蘿心擂如鼓,匍匐在馬背上疾馳。
&esp;&esp;所幸方才是岩石路段,沒有馬蹄印,否則不好乾擾。
&esp;&esp;地貌迭換為鬆軟泥土,顧煙蘿眸光流轉,思忖須臾,及時勒住了馬鞍,踩住馬鐙旋身翩然落地。
&esp;&esp;她知道許聽竹不是蠢人,若猜準她扔下衣服迷惑追尋,往這條路找來,她御馬技藝比不得騎兵,不消片刻就能追上。
&esp;&esp;驅策馬獨自往前奔去,她心一橫躲入山間灌木裡。
&esp;&esp;嘈雜如沸的人聲鑽入耳中,追兵真的趕來了。
&esp;&esp;顧煙蘿蜷縮屈身,不敢發聲。
&esp;&esp;禁軍中陳百戶舉著火把,蹲踞下身看著凹陷的蹄印,揮手命令往前追趕。
&esp;&esp;“慢著。”
&esp;&esp;許聽竹不疾不徐踱步而至,瞟了眼那馬蹄印,初始凹印陷入稍深,幾丈開外後便清淺起來。
&esp;&esp;他目光梭巡密林,朗聲道:“燒山。”
&esp;&esp;嗓音猶如浸入霜雪,空谷迴響。
&esp;&esp;按照律制火憲,焚林是重罪,陳百戶喏喏不敢照做。
&esp;&esp;許聽竹橫奪過火把,甩袂朝灌木林而來。
&esp;&esp;疏影纖簾,翠幕遮掩。顧煙蘿屈膝抱住全身,抿緊唇,目光顫抖地遊移,卻再也無法收聚,連眼前的景象都黯淡。心臟如被鉗制住,砰然作響。
&esp;&esp;她看見熾亮的火光一點點移來,也聽見許聽竹的話。
&esp;&esp;他闃黑的瞳仁像兩盞幽燈,漂浮著鎖住了一片穠麗的衣角。
&esp;&esp;只怪那通判的妾室穿衣太過招搖。
&esp;&esp;火光映著他容顏深雋的線條,鑿刻出遠漠的況味。
&esp;&esp;俯視她,幽幽啟唇:“顧小姐,你在這啊。”
&esp;&esp;少頃之後。
&esp;&esp;許聽竹倚靠在馬車內絲質軟墊上,拈著香箸往博山爐內撥弄餘灰。容色冷倦,慵疏閒散。
&esp;&esp;第一次見他穿常服,素色衣衫,倒襯得他淵清玉絜,如翩翩公子。
&esp;&esp;顧煙蘿釵橫鬢亂,蜷縮在車內一隅,纖柔的長睫歇落眼瞼,如兩翼蝶翅。恨不得此刻宛若透明,也不想與他牽扯。
&esp;&esp;她艱澀出聲:“我夫君你把他怎麼樣了,他人呢。”
&esp;&esp;他冷嗤一聲:“自顧尚且不暇,你不如想想如今的處境。”
&esp;&esp;她喉嚨乾澀,憂慮如決堤之水傾瀉:“許大人,你待如何?我是流放罪囚,自然會乖乖回去。”
&esp;&esp;他纖薄如水的眼皮泛著倦意,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