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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所以陛下準備怎樣處置烏樓羅?”鬱白問道。
&esp;&esp;皇帝的確是高危職業,是個人都想殺了他取而代之——他如是感嘆。
&esp;&esp;人都死了還要發揮餘熱來噁心人,回頭就把他那墳掘了——趙鈞冷冷想著,趙鍇可真是他的好兄弟。
&esp;&esp;“如今邊境還算和平,貿然開戰受苦的還是百姓,但該算的賬還要算。”趙鈞一下一下地撫著鬱白的頭髮,“前日他向朕辭行,朕佯作不知由他回去了。你且放心,後面有他受的。”
&esp;&esp;他不願多對鬱白說這些,話鋒一轉:“那天在薰香裡下了十二個時辰的軟骨散,可服了解藥?”
&esp;&esp;鬱白:“……”
&esp;&esp;該死,只顧著拖住烏樓羅,竟然忘了這茬。
&esp;&esp;“那朕便不客氣了。”趙鈞放肆地笑起來。鬱白被他壓在桌上親吻,一不留神帶倒了滿桌書本。
&esp;&esp;雨打梨花,閣門深閉,落了滿地如雪的霜白。鬱白喘息著揚起脖頸,繼而又無力落下,氣惱的申斥全數被親吻堵在了喉中,聽起來不像斥責更像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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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史載,成元三年,匈奴單于烏樓羅入京賀成元帝壽,返程途中遇大漠風暴,只留下了一個耐人尋味的詞語——不知所蹤。
&esp;&esp;他彷彿就這樣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esp;&esp;而在匈奴單于失蹤的這個時間裡,宮中的燕南閣卻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趙鈞低頭看著鬱白的睡顏,親了親他的額頭,方才不緊不慢地起身出門。
&esp;&esp;“陛下。”李德海低聲道。
&esp;&esp;趙鈞知道他要說什麼,輕輕合上屏風:“鬱白睡了,誰都別放進來。”
&esp;&esp;詔獄雖有獄卒打掃,仍然掩不住濃烈的血腥氣和腐爛的氣息。高聳的牆壁隔絕了一切聲響和光芒,只有極高的天窗傾瀉下微弱光芒,成為詔獄裡唯一存在的人間氣息。
&esp;&esp;走廊兩壁掛著油燈,趙鈞目不斜視地穿過,最終在一條走廊盡頭緩緩站住,看向這間囚室關押著的人。
&esp;&esp;“單于王,又見面了。”
&esp;&esp;那人驀然抬起頭來,流露出錯愕的神情。半晌,他咳出一口帶血的濃痰,聲音沙啞不無譏諷:“陛下好手段。”
&esp;&esp;不過一天一夜,他已完全變了面貌,以一種手腳都被縛住的姿態吊在囚室烏黑的牆壁外。
&esp;&esp;鬢髮凌亂,衣衫不整,髒汙的血塗抹的滿身都是,讓人無法與之同不日前那個氣宇軒昂的匈奴單于聯絡在一起,只有佩戴腰間的銀飾在重重灰塵和血跡的掩埋下執著地閃爍細碎亮光,昭示著那人曾經的身份。
&esp;&esp;在這間狹小的囚室裡,人們不分身份,皆為囚徒。
&esp;&esp;“單于謬讚。”趙鈞神情淡泊如水,“比不得單于手段,竟能想到寄骨花這樣卑劣下流的法子。”
&esp;&esp;“卑、劣、下、流?”烏樓羅嗤笑著重複這幾個字,“本王不過是做了陛下一直在做的事情罷了……若是一切順利,本王的鐵騎已經踏破紅門關了,只可惜……”
&esp;&esp;“只可惜你們千算萬算,卻不知藍橋早已完全馴服金蟬,區區寄骨花根本傷不到朕。”
&esp;&esp;趙鈞神情平靜,絲毫不曾動怒:“忘了告訴你,雲娘昨日已經服毒自盡了。你們似乎有過一段露水情緣罷?不然她也不會冒險協助你。”
&esp;&esp;“她不過是為了那個可笑的聖女之位……”烏樓羅看起來沒有絲毫傷悲亦或悔意,扯起一個譏誚的笑,“陛下先是讓鬱白給本王下毒,又是半路截殺將本王綁到這裡,莫不是忘了本王是單于,覺得本王失蹤後邊疆還會安寧吧?”
&esp;&esp;鐵門吱呀一聲,趙鈞慢悠悠地踱了進來。
&esp;&esp;“假若你想做的只是弒君,朕或許還懶得費這樣大的心思。只是……烏樓羅,你為什麼要把主意打到阿白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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