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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緩了緩心頭那絲見不得光的憂慮,朝鬱白笑笑:“還好嗎?太后沒對你做什麼吧?”
&esp;&esp;“陛下覺得太后會對我做什麼?”鬱白脫口而出後即刻意識到自己失言,心下懊惱,“陛下恕罪,鬱白失禮了。”
&esp;&esp;“朕又不同你計較,動不動就恕罪。”趙鈞好笑,招手屏退了想跟上來的李德海,帶著鬱白朝御花園方向走去,“好端端的怎麼想起來冷宮這種地方,可是想起了什麼?”
&esp;&esp;趙鈞一襲龍袍尚未換下,站在他面前挺拔猶如青山勁松,那神情太過坦然又太過關懷,令人覺得在他面前任何懷疑都是有罪的。
&esp;&esp;趙鈞有什麼理由騙自己呢?這樣萬人之上的帝王,何苦瞞他這個小小影衛。鬱白終於斟酌道:“鬱白冒犯,請問陛下,從前我和江氏太后有什麼交集嗎?”
&esp;&esp;春風拂過宮闕,趙鈞心裡猛地一跳。
&esp;&esp;果然……太后和鬱白說了什麼?他將訊息封鎖的嚴密,江氏絕不可能知曉鬱白失憶之事,此時見到鬱白,若不經意間提起那兩年與他的描述截然相反的過往……
&esp;&esp;趙鈞面上笑意仍不減:“怎麼突然這麼問?”
&esp;&esp;“餘太醫說,多去見見故人、瞭解瞭解以前的事,會對恢復記憶有幫助。江氏太后似乎對我敵意很大,沒有因哪有果,想來我們從前有過不少交集。”鬱白道,“恕鬱白冒犯,她畢竟曾是太后,如果鬱白做錯了什麼,陛下應當知曉些吧?”
&esp;&esp;趙鈞伴著鬱白在湖邊坐下,笑著攬過他清瘦的肩:“阿白這般聰慧俊秀,豈會做錯事?”
&esp;&esp;。
&esp;&esp;沒了記憶,也就沒了昔日冰冷桀驁,少年的神情總是很乾淨,即使被他沒有理由地攬在懷裡,也因他皇帝身份不敢多加質疑。
&esp;&esp;那受驚般的掙扎不僅毫無威懾力,反而像指甲都未長全的小貓爪子撓人,撓的趙鈞心肝肺都癢得厲害。
&esp;&esp;當然他也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假如鬱白一旦想起了什麼,哪怕只是零星片段——他也會立刻毫不猶豫地拔劍刺向他的咽喉,絲毫不懼自己的生死存亡。
&esp;&esp;而現在不同,鬱白明白自己身後有養他長大的姐姐,有同氣連枝的家族,為了他們,他也不敢造次。趙鈞的任務就是繼續編織這段虛假的夢境,讓鬱白在其中越陷越深,直至利爪都被打磨平滑失去威力。
&esp;&esp;趙鈞輕咳一聲,轉瞬之間便已經把搪塞鬱白的話準備好了:“原本朕不準備這麼早告訴你。”
&esp;&esp;“江氏是江家長女,江家曾和你們鬱家同在塞北為官,觸及利益,互相傾軋也是常事。朝堂之上,鬱家效忠於朕,太后自然看你不順眼。”趙鈞一張口就輕輕鬆鬆把鬱家劃歸到了自己的陣營,殊不知在遇見鬱白之前他連鬱家老爺姓甚名誰都要想好久。
&esp;&esp;——遠在天邊倒是次要,畢竟只是個比芝麻官大點兒的小官。
&esp;&esp;不過這話拿來打發失憶的鬱白卻是足夠了。雖是庶子,鬱白倒也清楚一些江鬱二家的恩怨。鬱白果然掉進了他的陷阱裡,不負所望地接了一句:“所以江氏太后……也敵視我?”
&esp;&esp;趙鈞笑著看他,像在看一隻初出茅廬、爪牙都沒長齊的貓,忽而想起什麼,又是一陣嘆息:“你這些年並未入朝為官,不清楚這些彎彎繞繞再正常不過。說來也是朕耽誤你了,覺得你天縱英才,比起科考入仕,留在朕身邊、做朕的左膀右臂更好。”
&esp;&esp;趙鈞坐得離他越來越近,鬱白頭皮一陣發麻——“皇帝耽誤了自己的事業”,這話趙鈞能說,他可不敢接。
&esp;&esp;好在趙鈞並未在此事上多說:“你也知道,太后並非朕生母,朕的生母早在朕幼時便仙去了。她有自己的孩子,自然看不慣朕坐這皇位,稍有空隙便是百般刁難,前些年朕未能肅清後宮,你跟在朕身邊,迫於她權勢,也受過不少委屈。”
&esp;&esp;這番話很容易讓鬱白聯想起十三四歲的自己——趙鈞就是這般打算的。
&esp;&esp;他不介意鬱白對自己生出一點哪怕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