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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蔣子道招招手，回了一句：“來採買糧食？”
&esp;&esp;那婦人將孩子放下來，笑道：“是啊，儘管外面的糧價稍降了些，也還是不比鬼市裡的，還是這裡買划算。”
&esp;&esp;少頃，她又瞧見了跟在蔣子道身後的林師，驚訝道：“先生，這是您的學生？”
&esp;&esp;“是我大徒弟。”蔣子道點點頭，“想來那時撿到他時，也和你家娃娃差不多大。”
&esp;&esp;遙遠的、朦朦朧朧的回憶隨著這句話猝然湧上林師心頭，他望向遠處那棟最高的建築，燈火璀璨，記憶隨之回籠。
&esp;&esp;他好像來過這座鬼市，那座建築很熟悉，像是匍匐在繁華街市的一隻惡獸，耳邊傳來孩子的哭喊聲，聽上去撕心裂肺的。
&esp;&esp;他想起來，自己就是在這裡被蔣子道撿回去的。
&esp;&esp;哭喊聲把林師的神遊的魂扯了回來，蔣子道和那婦人剛結束了對話，不過那小娃娃手裡那串糖葫蘆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大概是沒有拿穩，眼下他正心痛欲碎，鼻涕眼淚胡亂一抹，哭成了一隻小花貓。
&esp;&esp;林師在袖袋中摸到了兩枚甜糕，俯身遞給他，小娃娃眨眨眼，止住了哭聲，好奇地拆開，放進了嘴裡。
&esp;&esp;那婦人催了一句：“快講謝謝。”
&esp;&esp;小娃娃抬起頭，甕聲甕氣地說了聲：“謝謝。”
&esp;&esp;“是時候該說正事了。”
&esp;&esp;待婦人牽著小娃娃離開後，蔣子道帶著林師來到了那座最高的建築。
&esp;&esp;這是座酒樓。
&esp;&esp;林師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在方才，短暫的回憶中，那樣害怕此處。但當他邁過那描金的門檻時，他又覺得此地不過是座普通的酒家，也許是因為此處是蔣子道掌管的，裡面的店小二畢恭畢敬地迎上來。林師跟在蔣子道身後，被一同請上了這最高建築的最高的一間。
&esp;&esp;俯視整座鬼市，正合適追憶往事。
&esp;&esp;“嗯…你應該已經去過長安城外的那座鬼市了。”蔣子道摸摸鬍子，開口道，“如何……是不是和這裡幾乎一模一樣？”
&esp;&esp;林師猶豫著點點頭，但他不解，問：“但為何那裡廢棄了？”
&esp;&esp;蔣子道倒也不再繞彎子，他緩緩嘆了口氣，說道：“師父啊，原本是要留在京城的，所以最初的鬼市，便選擇建在了那裡……”
&esp;&esp;“我在烏遠鎮曾聽聞，那道觀下是先帝師之墓。”林師的身子微微前傾，問道，“我們一路尋著去了，才知道是鬼市。但我始終求知不能，那所謂的先帝師究竟為何人？師父，這究竟是空穴來風，還是確有依據……”
&esp;&esp;蔣子道微微一怔，隨即“呵呵”笑了兩聲：“那是蘇子欒吃飽了打趣的，沒有這個人。”
&esp;&esp;……
&esp;&esp;“你教他那麼多，都能比得上帝師了。”蘇胤一手將書卷成筒狀，坐在連廊中，看向亭中蔣子道的方向，調侃道，“眼下連俸祿都領不到，你說你虧不虧。”
&esp;&esp;“我哪有那種本事。”蔣子道將書拍在案上，斥道，“你少來了，小心到時候禍從口出，先給你發配了。”
&esp;&esp;蘇胤撇撇嘴，看上去不太服氣。
&esp;&esp;“不會的。”旁邊的一位少年，雙手放在膝上，坐得端端正正，一絲不苟的，同那七扭八歪的坐著的蔣子道和蘇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目光從書卷上移開，看向蔣子道，認真道，“我只認你一人做我老師。”
&esp;&esp;蔣子道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梗住了半晌，張了張嘴，辯駁道：“可別了，你我明明差不多大，你這一聲老師，把我叫老了一輩。”
&esp;&esp;“常德和阿平怎麼還沒回來？”蘇胤伸著脖子往門口的方向瞧，“不過去集市買些早食，怎麼這麼慢。”
&esp;&esp;“我真的可以麼？”那端坐的少年有些憂慮，愁容都寫在了臉上，他又看回那面前的書卷，低聲問，“二弟和三弟皆有學識，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