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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何書坐在馬上，緊緊抱著前面帶著他的那位西北軍的腰，被刀光劍影嚇得“花容失色”，大喊：“慢點！……啊啊啊看刀！看刀！！”
&esp;&esp;顏歡持槍掃開面前撞來的人，也許是因為突厥鐵騎破開城門時她迫不得已浴血迎戰，武藝比往日精進不少，殺伐之間都帶了果斷，掃開敵人時，還不忘回頭道：“公主，怕麼！”
&esp;&esp;劉鳶扯著顏歡腰後的輕甲，搖搖頭。
&esp;&esp;顏歡自嘲地笑了一聲，像是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自言自語道：“也是。”
&esp;&esp;蘇柳木在城外唯有焦急地等待，等得滿頭大汗，等來了劉鳶，等來了顏歡，等來了何書，卻不見另外兩人的身影。
&esp;&esp;……
&esp;&esp;劉景珉站在牢房前，身邊的手下都大氣不敢出一口。
&esp;&esp;那些被關押於此的學生都被放出去了，少了些叫喊與怒罵聲。
&esp;&esp;這的確是離王秘密關押人的地方。從倒在地上的王憲知便能看出，此地也確確實實是林師被關押的地方——沒有其他人能讓王憲知不放心交給手下，一定要親自守著，王憲知審問得累了，甚至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前。
&esp;&esp;四下一片寂靜，只有潮溼牆壁中滲下水滴，打溼地面的回聲。
&esp;&esp;房內沒有血跡，這是劉景珉能給自己唯一的安慰，但他依然不敢細想，這幾日林師究竟是怎麼度過的。
&esp;&esp;冷嗎？餓嗎？身上添新傷嗎？會疼麼？會怕麼？離王對他用刑了麼？會不會也期望著有人能找到他？
&esp;&esp;確實有人找到了他，但那個人不是自己。
&esp;&esp;自己還是選擇了射出那一箭，即使是劉鳶動手時給了他內心一擊，讓他心一橫眼一閉。但他依然沒有將一定要親眼見到林師還活著，放在所有選擇之前。
&esp;&esp;他此時的心情一如那日他站在私宅門前，望著那滿地狼藉。
&esp;&esp;他坐在牢房內，那拴人的鐵鏈真的很沉，很硌，粗糙得幾乎能磨破人的面板。他呆坐了好一會，谷餘幾欲上前提醒他，此時不是發呆的時候，猶豫了良久，才堪堪問出一句：“主上，還要繼續尋林公子麼？”
&esp;&esp;劉景珉搖搖頭，站起身來，起身時踉蹌了一下，被手下眼疾手快扶住。
&esp;&esp;“我想，大概知道，是誰帶走他了。”他看向地上的那一縷白鬚，皺著眉頭，道，“……他若是想見我，會來找我的。”
&esp;&esp;……
&esp;&esp;蔣子道站在長安城外一處高崖之上，此處能將整個長安城盡收眼底。
&esp;&esp;林師站在他身側，低頭不語。
&esp;&esp;蔣子道抬手順了順花白的鬍鬚，望著此景，回憶起往事來，說道：“我年少時啊，就喜歡來此地，放眼望去，碩大的長安城就變得那麼小，好像整都能被我收於囊中。”
&esp;&esp;蔣子道恍然又像是回想起什麼遺憾之事來，嘆了口氣，不再談論自己，而是又看向林師，問：“你下山幾近滿年，眼觀此景，有何感言？”
&esp;&esp;林師垂著眸子，俯視著京城，過了一會，答道：“眼望盛世繁花，腳踏百年積弊。”
&esp;&esp;蔣子道讚賞般地“嗯”了一聲。
&esp;&esp;林師遙遙望著，騎兵從城門處湧出，最前面的，是西北軍的旗幟，那旗幟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像是在仰天長嘯，高呼著來之不易的勝利。
&esp;&esp;林師低頭看著，像是不捨得移開眼，他似乎想要反駁什麼，道：“但他們成功了。”
&esp;&esp;“你也道大齊百年積弊。這並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撼動得了的。”蔣子道揹著手，微微搖頭，說道，“長安城內五大世家，即使周明持於王憲知兩敗俱傷，卻依然無法根除，其他三家，他劉文易真的敢動麼？坐上那個位置，腳下的路，並非真的能由他自己決定。猜疑，分歧……會隔閡兩人的距離。”
&esp;&esp;林師下意識反駁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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