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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著她慢慢低垂的臉龐,“你不是答應了我,會按照內閣的流程行事嗎?”
“因為,我等不及了,您長久地在外打仗,不知道我在皇城,處境有多艱難,尤利斯和大商人尼克勾結著,他們的背後,是皇爺爺和他支援的私生子安帕,一旦他的提案成功,安帕會順利得到軍隊的主導權,我不能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赫柏握緊雙拳,悽惶的話音像一把刀子,剖開她內心最幽晦的部分,“皇爺爺不喜歡我,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廢了我,我只是想活著,只想自救。”
純黑瞳孔裡流下空洞的眼淚,無聲哭泣的同時哽著脖頸深深呼吸,“您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我知道自己做下這樣的事,一定會讓您心生厭惡,但是,”她頻頻咬唇,語調變得委屈,“我真的非常希望,您能陪我用完這頓飯,我期待了很多年。”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赫柏……”
以諾用溫熱的指腹觸碰女孩的臉,摸到一片溼潤的眼淚。
赫柏把他的手按在臉上,像溺水的人抓緊一塊浮木,眼淚流得更兇,“您只記得今天是福利院慶典,卻不記得我的生日。”
以諾記得。
赫柏是他認識的第一個,不幸福的小孩。
他出生在帝國享譽盛名的斯賓塞家族,世世代代生活在遠離城鎮的莊園裡,只有一個beta妹妹安妮塔,他們享有父母全部的愛。
所以年幼的赫柏讓他自然而然地生出心疼。赫柏的母親,是從遙遠的東方帝國嫁過來的一位公主,在生育她時難產死去,她的父親是皇帝最予以重望的兒子羅伊,聽聞妻子難產而死的訊息,羅伊正在與數百年的敵國加南爾帝國對戰的戰場上,悲痛欲絕,遇到襲擊當場身亡,和十萬士兵一起被敵軍的炮火轟炸粉碎,屍骨全無。
赫柏公主在她出生的那天相繼失去了母親和父親,皇帝安東尼奧把她視為不祥之人,多年不聞不問,在以諾之前,唯一對她好一點的人,只有塞克公主。
因為塞克和羅伊一母同胞,都是皇帝的髮妻海娜的孩子,和赫柏是血脈相連的至親,但塞克公主在十幾歲時就搬離了城堡,想必不會對當時才幾歲的赫柏有多少關心。
那天電閃雷鳴,中午的天色漆黑如夜,侍從報告赫柏殿下不見了,以諾找遍整個城堡,在一間雜物房裡找到小小的赫柏殿下。她藏起一塊早餐的小蛋糕,插上一根木棍作為蠟燭,在他開啟門的一瞬,燭光照亮她稚嫩的臉上的斑斑淚痕。
赫柏公主的生日,是皇帝最愛的兒子羅伊的死忌,也是安琪亞帝國的國難日,註定了不能被提起。
當時的電視上迴圈播報著前幾日的新聞,皇帝為他的私生子安帕隆重過了生日,所有媒體用了大篇幅的版面報道這件事,安帕只比赫柏公主大一歲,雖然不能被承認為皇室成員,但他和他的母親凱莉夫人受盡陛下的寵愛,自然成了所有媒體追捧的物件。
以諾後來捐贈了一所福利院,負責人問他正式開業的日子選在哪天,他想到那天的赫柏,說“十二月九號吧”,負責人問他真的要選在這個日子嗎,“這可是國難日”。
他私心裡希望赫柏能走出來,以後的生日就算不能提起,也可以去福利院和孩子們一起參加慶典,希望這個死氣沉沉,哀傷不已的日子,終有一日被新生的幸福和希望覆蓋,他希望赫柏也能得到新生。
以諾回想起那一幕,他從那間逼仄、陰暗,散發著黴臭味的房子裡把赫柏抱出來,一路風雨從沒關嚴實的闖縫裡灑進來,掀起薄紗窗簾,赫柏在他的臂彎裡,小小的,輕輕的,像一隻被雨打溼的小獸。
他永遠會對赫柏心軟。
“赫柏,生日快樂,我一直記得。”他從西服內襯口袋裡拿出一個盒子,是軍隊中的黑科技,最新款袖珍弓弩,“送給你的禮物。”
赫柏雙手接過弓弩,還是不停掉眼淚,腦子轉不動了,不明白自己是否已經被原諒。
“好女孩兒,別哭。”以諾稍稍俯下身體,雙手捧住她的臉,“相信你的爸爸媽媽,一直在天上注視著你,看見你你好好地長大了,他們一定會很開心。”
他的眼睛真的好溫柔,碧藍的眼睛像教堂流光溢彩的玻璃明窗,那麼靜謐、溫暖,專注地看著她,眼睛裡只有她,讓她想要卸下所有偽裝,所有算計,不顧一切地放聲大哭,向他訴盡這些年的委屈和思念。
“那您,原諒,我,了嗎?”
“對我而言,你沒做錯任何事,不需要我來原諒,你只是做了在儲君的位置上,最正確的事,我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