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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對韋爾士警官說:“你願意和我一起祈禱嗎?”
&esp;&esp;“願意。”
&esp;&esp;“你願意念禱告詞嗎?”蘇珊握住韋爾士警官的雙手。
&esp;&esp;豪德·韋爾士在祈禱中告訴上帝,這九天來,無論是當事人及其家人,警方,還是其他與本案有任何關係的人,大家都像是生活在一場噩夢之中。人們急切地想知道邁可和亞歷克思在什麼地方,他們是否平安無事。韋爾士警官的最後一句禱告詞是:“上帝呵,我們知道,時候一到,所有的真相都將。阿門。”
&esp;&esp;他抬眼看著蘇珊,很誠懇地說:“蘇珊,是時候了。”
&esp;&esp;蘇珊垂下頭,她開始哭泣:“我說不出口,我沒臉再見人了。”蘇珊要韋爾士警官把他的槍給她,她想結果了自己。韋爾士警官問為什麼,蘇珊哽咽著說:“你不知道,我的孩子們已經……”
&esp;&esp;豪德·韋爾士耐心地等待著下文。
&esp;&esp;1994年10月5日,一個平平常常的星期二夜晚,與南卡羅來納州聯盟鎮的任何一個深秋之夜沒有什麼兩樣。
&esp;&esp;蘇珊開著車,她已經在大街上轉悠了將近一個小時,力圖使自己平靜下來。她先是準備去琳達那裡,但她不願意讓母親看到自己一臉的淚痕。她又開車到了卡里梭,打算從那裡的寬河橋上跳下去。最後不知怎麼的,蘇珊來到了莫那科磨坊。她沿著49號高速公路,按照路牌所指示的方向駛到約翰·d·隆湖。這是她第一次來這兒。平時如果邁可想要餵鴨子,蘇珊總是帶上一袋麵包渣,領著小哥兒倆去弗士特公園的池塘,那兒離家很近。
&esp;&esp;車道的盡頭是一段通往湖水的傾斜礫石路面。週末到約翰·d·隆湖玩遊艇的人們會把拖掛著遊艇的車小心翼翼地順著斜坡倒到水邊,等遊艇進到了湖裡,再鬆開掛鉤。斜坡長75英尺,約合米。蘇珊把車停在斜坡的頂端,她靜靜地坐在黑暗裡,聆聽著兩個孩子的呼吸聲。邁可和亞歷克思正在他們的嬰兒車座裡酣睡。
&esp;&esp;蘇珊坐在那裡想了很久。她覺得她的生活就像眼前的約翰·d·隆湖,孤獨而黑暗,一眼望不到邊的黑暗。
&esp;&esp;她在想自殺。她不願意讓邁可和亞歷克思遭罪,只要想一想讓他們和一個不知什麼樣的繼母生活在一起,或被民政部門送到陌生人家裡,蘇珊心裡就刀絞似地難受。她相信讓兩個孩子和自己一起去死,這對他們孃兒仨都是最好的結局。
&esp;&esp;她在想自己這短暫的一生,在想自己生活中一個接一個的失敗,還有那些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夢——關於上大學的,關於愛情與婚姻的,關於家庭與孩子的。本來提出和戴維離婚是為了贏得湯姆·費利,孰料湯姆又拒絕了自己,往後一個單身母親的日子可怎麼熬?剛剛歲,為什麼自己的生活就被攪和得如此的亂七八糟,支離破碎?
&esp;&esp;她在想她生活中的那些男人們,巴威利·盧索,溫-狄克斯的那位有婦之夫,戴維·史密斯,湯姆·費利,等等,等等。她在想她為那些男人所做過和經受過的一切,包括流產、懷孕、生孩子所帶來的痛苦和折磨。直到現在她才悲哀地發現,他們中竟沒有一個人真正地愛過自己。
&esp;&esp;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死去比活著更輕鬆,更容易。
&esp;&esp;蘇珊把操縱桿從泊車換到中擋,她能感覺到馬自達在緩緩地下滑,下滑,朝著陰森而神秘的約翰·d·隆湖。突然,蘇珊全身一哆嗦,打了一個寒噤,她開始害怕了。她想象自己在水裡掙扎,撲騰,透不過氣來,想象自己像老人們說起過的水鬼一樣,全身被泡得腫脹泛白。不不不,這種死法太可怕了。活著固然不易,沒想到死亡卻更加恐怖。蘇珊踩剎車將車停住,又拉起緊急制動手閘,馬自達不再動了。蘇珊望著黑暗中的湖水,望著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死亡,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有的人情願在修道院裡了此一生,為什麼有的人情願苟且活在世上。蘇珊拉開車門,跳出馬自達,然後壓下手閘,輕輕地關上車門。
&esp;&esp;蘇珊雙手緊緊地捂住耳朵,朝湖岸上跑去。在她的身後,馬自達亮著車燈,緩緩地滑下傾斜的礫石路面,緩緩地滑進黑黝黝的約翰·d·隆湖。森森的湖水漫過了車輪,漫過了車門,漫過了車窗。湖面平靜地冒起一串串的泡,那是湖水擠過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