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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就別操那份心了,你說菊花就不會自己照顧三兒?大寶和小寶咋長大的。”老大躺在炕頭摟著熟睡的醜娃說道。
“這不能比,大寶他們那會兒菊花還在村裡,啥都能幹,啥都會幹。
現如今出去幾年了,手裡的營生該忘個差不多。也不知道這些夠不夠?”新媳婦把手裡的小鞋墊數了一遍又一遍。
“夠了,連醜娃一起穿十年都穿不完。”
“你說,三兒和咱一個鍋裡吃了兩年飯,你捨得?”新媳婦問老大。
“捨不得能咋,別人家的孩子你要搶啊!”
“我得去看看,三兒睡著了沒有?醒來又該喊娘了。”
“行了,睡你的吧,剛哄睡回來又要去。這不給菊花添堵嗎?”
堂屋的馮家臣和菊花也沒有閤眼,兩人一左一右夾著睡在中間的馮希延聊著同樣的話題。
“菊花,你不能就這樣把三兒給帶走,當初也是咱求著嫂子給帶孩子,現在有事了,咱就拍拍屁股走人,連個招呼也不打?”
“我知道,就是這個氣順不過來,你說我生的兒子為啥和嫂子那麼親?”
“聽說過有奶便是娘嗎?而且這奶孃還是你這個親孃給找的。”
“你,馮家臣!故意氣我不是”。
“噓~,別把孩子吵醒,小聲點。趕明兒一早咱去大窯和哥嫂嘮嘮,別給咱看了半天孩子最後寒了心。”
天不亮,菊花就摸黑起來做早飯,淅淅索索的聲音最先驚醒了大窯裡的醜娃。
醜娃尿急,便爬炕頭的小板凳想下地,結果腳底踏空摔在地上。
哇哇的哭聲吵醒了新媳婦。
“醜娃,你這是要去哪,嚇人不?”
“我要尿尿。”
新媳婦拖過便盆給醜娃把了尿,把醜娃塞回被窩後,循著院子裡的聲音走了出來。
她一邊往身上套著棉襖一邊問:“菊花,咋起這麼早?”
菊花的火柱在爐膛裡搗鼓了幾下,一股火苗竄了出來。
她把大鐵鍋墩在旺火上,填滿水說道:“今天要起身了,早點走,好趕縣城的第一班火車。來旺昨兒和大哥說了,送我們到村口就行。”
新媳婦聽聞此言,多少有些意外,老大咋就沒給自己提一嘴這檔子事。
“家興,來旺一家子今天走,你咋不說一聲。”
新媳婦衝大窯裡睡得正香的老大對證。
沒有回應,她返回屋裡再次詢問,老大這才睜開迷糊的雙眼:
“哎呀媽呀,咋把這事給忘了,我趕緊去借拖拉機。”
“菊花說了,你送村口就行。”
菊花揣了馮家臣最愛吃的玉米麵疙瘩,和麵的時候專門摻和了一把軟米麵,就著米湯醃製的老酸菜,吃起來軟糯爽口。
天矇矇亮的時候,疙瘩出鍋,馮家臣和菊花招呼老大兩口子一起過來:
“大哥,給你們也做上了,不用另起爐灶。”
感謝地話自當不必多說,石板的飯桌上,菊花和新媳婦手拉手推心置腹地聊了好久。
新媳婦捨不得馮希延離開,哭得稀里嘩啦。菊花勸解道:“嫂子,獅城那邊醫療條件相對比咱這兒好,再說看在來旺一官半職的面子上,醫院那邊多少還能照顧照顧。”
“菊花,你們這一走啥時候能回來?我啥時候還能再見到三兒?”
“嫂子,看你說的,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這是我們的家,是馮家的根。只要來旺有了空,我們就帶三兒回來。”
吃罷早飯,老大著著急急去借拖拉機。
新媳婦去堂屋給馮希延穿好衣服,她給孩子套了一雙嶄新的虎頭小棉鞋,穿上新棉,後又把一頂藍色的棉猴帽戴在馮希延的頭上:
“三兒啊,這是給你和姐姐準備的過年新衣裳,今天你要出遠門,嬸孃就提前給你穿了,回頭再做新的。”
馮希延緊緊地抱著嬸孃,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眼眶裡一直含著眼淚。
他感受著嬸孃的溫暖,彷彿這一刻時間都停止了。
新媳婦把馮希延緊緊摟在懷裡,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像是在安慰孩子,又好像是自言自語:
“三兒,你已經長大了,要跟親孃走了。記住,無論走到哪裡,嬸孃心裡都會一直惦記著你。”
相聚時難別亦難。分別的時刻,當菊花從新媳婦手裡接過馮希延的時候,馮希延含在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