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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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遇望著橫在地上打滾的鐵杖,抬手捂住眼睛,屈指。
鋒利的指甲毫不留情的掐進眼周面板。
他試圖用撕裂般的痛覺把那些記憶趕出腦海。
於是尖銳的指尖狠狠在臉上劃出五道又深又長的抓痕,夠痛也夠殘忍。
但這傷口和刺骨痛楚又很快被陰氣抻平散盡。
他心想,樊璃——
每次他想殺掉樊璃,就有個叫樊璃的孩子紮在他記憶裡,舉著傘或者拿著各色玩具在城外等他。
樊璃學他說話。
樊璃向他狂奔。
樊璃在大雨中抱住他。
他記憶裡的孩子暖得像一個小太陽,氤氳的掛在心口上,隔著十年壁壘朝他望來。
於是在這十年後的雨天裡,少年淋著暴雨走出小院時,他明明都做好抽身走開的打算了。
轉身時卻又鬼使神差的為對方彈指遮雨。
西腳院陰風大作,東院卻是一派風和日麗的光景。
陸言躺在搖椅上喝茶看書。
聽到腳步聲,他嘴角翹了一下,道:“誰來了啊,擾人清淨。”
“樊璃來了,聽說言叔下廚,我山豬沒見過細糠,想嚐嚐紅燒肉的滋味呢。”
樊璃伸手往前試探踅摸,摸到門框了,便知道底下有道門檻。
他抬腳跨進門檻,空洞的目光左顧右盼。
“這家人怎麼這麼冷淡,也不來接待客人,都站半天了。”
陸言看到雪意氣鼓鼓的跑回來時,就知道樊璃又耍嘴皮子了。
他晃著搖椅說道:“兒子被人欺負了,當老父親的心裡苦著呢,哪有心情招待人。”
樊璃:“那我自己動手了,飯擺哪的?”
陸言:“桌子上。”
“桌子在哪呢?我可瞎著呢。”樊璃作勢在空氣裡胡亂摸索。
陸言放下書,好笑道:“別裝,再摸一會兒菜就涼了。”
樊璃偶爾會來這裡蹭飯,屋裡有什麼他都摸過。
他立馬就不裝了,循著記憶往左邊摸去,摸到飯桌邊,拉了把椅子坐下。
他坐下後又開始撈著袖子,在飯桌上摸碗。
“一,二,三……七個菜,嗯。”說著從筷筒裡抽出兩隻竹筷。
陸言猜到他會來,便提前把飯碗給他備上,碗中的米飯還是熱乎的。
樊璃夾起一塊紅燒肉扒了口飯:“做這麼多菜,今天是什麼好日子?莫非你終於攀上哪家金枝了?”
陸言的聲音和翻書聲同時傳到耳邊。
“你忘了?今天是你生辰。”
關於樊璃的生辰眾說紛紜,他七歲以前,除了南康侯,府上的人都不知道還有個樊璃。
七歲以後他把以前忘了個精光,差點連話都不會說了。
那時他聽別人說起生辰,還以為這是什麼吃的。
索性他在府上沒什麼存在感,他的生辰也就沒人在意——他自己也不在意。
也就只有陸言多事,不管是雪意的生辰還是三三的生辰,他都記著。
雪意的生辰就是陸言在大雪地裡撿到他那天。
三三的生辰就是陸言在破巷子裡撿到它那天。
這個大齡寡男心思細膩有情調,把樊璃扒拉到自己這邊後,又給樊璃定了個生辰:八月初三。
這天是樊璃回侯府的日子,樊璃下意識不喜歡這一天。
樊璃筷子頓了片刻,過了一會兒才繼續夾菜:“哦,那倒是忘了,我還以為你心疼我瘦了,特意給我加餐呢。”
陸言:“瘦倒是真瘦,心疼卻談不上,你又不是我兒子。”
樊璃:“肉都涼了,也不給我熱熱。”
陸言起身,把肉放進鍋給他熱了一遍端出來:“下次可不許這樣自來熟了,使喚東道主可是不禮貌的。”
樊璃彎著嘴角笑道:“別刺激我啊,待會兒管不住嘴又說了什麼親熱話,你兒子聽了要哭的。”
坐在屏風後的雪意大吼一聲:“我沒哭!”
說著,輕輕吸了吸鼻子。
樊璃:“好大聲,你躲在那吃鼻涕呢?”
雪意又吼:“沒有!”
樊璃:“你看,你去我那我輕聲細語的,我來你這你就河東獅吼,我都瞎了,還要把我吼聾麼?”
雪意:“……”
樊璃:“怎麼不說話啊,這肉我可吃光了。”
“真的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