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不道歉,他能記你半年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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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下大雨謝遇都要出去走一遭,謝禪見慣不怪,把小樊璃塞到床尾。
謝遇迎著夜色往河邊去。
城中官員與管理河防的河堤謁者站在黑暗中交談。
幾個掾吏舉著特製的琉璃燈,那點光亮幾乎被夜色和暴雨吞沒。
風雨交加,河水喧沸,眾人得扯著嗓子向彼此喊話才聽得清。
謝遇一去,掾吏便把他引到一幫官員旁邊。
河堤謁者看到謝遇,連忙說道:“大將軍,雨太大了,今晚恐怕要漲水!”
“已經漲了一丈高了,再漲下去,這陳留得被淹!”陳留太守說著,看向謝遇。
他扯著嗓子喊道:“大將軍來得正好,下官正要派人去請將軍,借兵力疏通河道。”
謝遇藉著昏芒燈光,見水勢洶洶快要漫出河堤了,便解下腰牌遞給隨行的親兵。
六萬人馬從軍營裡火速趕來,分作兩隊,一隊扛著一包包沙袋塞河邊攔水,另一隊在下游浚河溝。
這一夜謝遇都在河邊忙活,好在有驚無險,大水衝出河堤之前雨停了。
天亮時謝遇站在石頭上,看著渾濁氾濫的河水。
“家主——”
老黃牽著樊璃找過來。
謝遇偏頭看去,跳下石頭。
樊璃穿著長筒靴,睜著一雙狐狸眼驚奇的望向寬闊河流,慢悠悠往謝遇這邊走來。
他披著小披風,懷裡抱著食盒,來到近前:“謝遇吃早飯哩。”
謝遇接過食盒,摸了摸樊璃腦袋:“多謝樊璃,回去吧。”
樊璃在他面前站了一會兒:“阿平睡覺摳我腳丫。”
“我回去收拾他。”
“好。”
樊璃腳底磨蹭了幾下,挪到謝遇面前,在他懷裡窩了窩,低頭時把手指放在嘴裡。
他讓謝遇抱了一會兒才肯下來,小靴子輕輕踩著積水,慢步往回走。
一個少年士官朝這邊跑來,腳下濺起來的水比樊璃還高。
樊璃連忙讓開:“慢點,水高,樊璃小哩。”
那少年士官聽到聲音,腳下猛然一剎,水珠濺了樊璃半身。
“說了呀,怎麼不聽?!”那奶白奶白的小糰子在底下罵道,“靴子都打溼了!”
樊璃仰臉望著對方,掀了掀唇,悶頭往前走:“都把靴子打溼了,衣裳也溼了。”
那少年士官笑道:“對不住了,樊璃。”
小童點頭:“嗯。”
士官來到謝遇旁邊彙報下游的情況,看他坐在石頭上吃東西,便道:“將軍每天在城裡城外來往,著實不便,不如把兩個孩子接到軍營,隨時也有個照應。”
謝遇吃了一口荷包蛋:“軍營裡汗味大,不好養孩子。”
士官說道:“阿平以前也是在軍營裡混的。”
謝遇停下筷子,朝遠處那一抹小影子抬了抬下巴:“我說的是樊璃,他嬌氣。方才看你濺了他一身水,道歉了麼?”
少年士官好笑道:“他念叨我呢,立馬就給他賠不是了。”
謝遇繼續吃東西:“他記仇,你不道歉能記你半年。”
“哎!是是,屬下道歉了!”
“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他記仇能記半年。”
河水消停後,謝遇回到軍營。
他連軸忙活了一天一夜,背脊仍舊挺得筆直,別人從他臉上也看不出什麼來。
熟悉他的人看他回城時牽出一匹馬,才知道他累極了。
新來計程車兵不理解將軍幹嘛要走路回去,見他翻身上馬,悄聲道:“是嘛,有馬多快,幹嘛走路?”
那少年士官在新兵蛋子頭上敲了一下:“少廢話,去提水。”
士官比謝遇年紀小一些,寒門裡出來的人能在小小年紀迅速爬到士官的位置,眼力洞見和能力手腕一樣都缺不得。
所以他瞧瞧天上的風起雲湧,就知道大將軍的心情了。
天子時不時鬧個病危,謝家的頂樑柱又在白水大戰時領著個荊州刺史的身份死在戰場上。
如今荊州還不知道花落誰家,謝老太師又在這節骨眼上病了。
眼看謝家的時代要落幕了,其他九家勢力便蠢蠢欲動,想把荊州這塊大楚咽喉捏在手裡。
但他們忌憚謝遇。
謝遇手裡有兵,他是最有可能擔任荊州刺史的人選。
所以那九姓大族為了把荊州把控手中,無不鉚足勁把暗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