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看不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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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出聲阻攔:“阿郎,先別殺她。”
樊靜倫淡聲道:“母親覺得她說的有理,對麼?”
王氏斟酌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悅兒回來,讓她親自教訓這賤人就是了——”
樊靜倫涼悠悠的笑起來。
“母親考慮的周到,可有些人,你一旦留他一命,往後必會給侯府招來滅門之禍。”
王氏遲疑道:“可大長秋——”
樊靜倫瞧著一臉有恃無恐的少女。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殺不殺她都已經得罪胡菩提了。”
話落,刷的一聲——
鮮血濺落在地上時,胡憐兒難以置信的低下頭,望著深深沒入自己心口的利劍。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嘴中卻湧出一大口血。
胡嬤嬤呼吸粗亂的跪下地嚎啕大哭。
“憐兒!”
“天啊!我的憐兒啊——!”
胡嬤嬤慘烈的嚎哭聲中,少女含著血艱難的抬頭,眼神怨毒的盯死樊靜倫。
“你——”
胡憐兒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過,是,被大司徒玩的——”
她厲笑起來,在那沾滿鮮血的利劍朝她喉間刺來時,她啞啞道出最後兩個字。
“孌、童!”
胡嬤嬤撕裂般的哭聲把這個低啞模糊的詞下去,於是,除了站在樊靜倫身邊的陸言,沒有別人聽清她最後的話音。
樊靜倫捏著劍的手痙攣顫抖。
胡憐兒在這短短一瞬說出來的詞語,是他長達六年的噩夢、髒夢、囚籠。
每每一想到王慈心手段強硬的將他壓逼在床,殘忍地將他的少年時光鎖在王家大院裡用骯髒的慾望腐蝕欺凌,他就渾身發麻發冷。
他心想。
孌。
童。
這個詞血淋淋的。
青年臉色白得驚人,他低下頭,眼底泛起大片大片的血絲。
“砰——”他猛抬腳踹倒屍體,瘋了般亂劍朝屍體揮去。
王氏見兒子毫無預兆的發起瘋來,急聲喊道:“陸言!快攔住他!”
陸言從樊靜倫身後抱住他,捏住他麻筋摳出長劍。
懷中人猝然發力,惡狠狠的將陸言撞開。
陸言後背砸上石牆,五臟六腑差點移位。
他靠在牆上,輕輕望著對方:“阿郎。”
那毫無血色的人像一隻快要碎開的白瓷,呼吸急促的望著陸言,發紅的雙目忽然間爬滿淚意。
他倉促到近乎狼狽的別開臉,恍惚間想起十六歲那年春天,他帶著一身傷從王家大宅出來,一眼看到站在門外的陸言。
那時陸言就站在太陽地裡,渾身都發著光,而他立在陰影中,遍佈青紫的身體像潑滿了髒水。
他當時低下頭沒看陸言。
現在,他也低著頭,不敢看陸言。
“滾!”他朝陸言低吼一聲。
陸言把劍收好,向王氏道:“夫人先帶大家出去,把外面的人都撤開,這裡交給我就是了。”
王氏用手帕壓了壓溼潤的眼眶,帶著一幫人出去了。
屋中轉瞬就只剩下兩人,陸言朝樊靜倫走去,被他暴力推開。
推不開,於是面前的人怒極攻心,一拳砸向陸言的臉。
“我讓你滾!”
陸言眸色暗沉:“你讓誰滾?”
樊靜倫壓下渾身顫慄朝角落走去:“你別跟我犯犟,我現在想殺人,出去。”
陸言站在他身後:“殺誰?王慈心?”
青年頓住腳,啞聲道:“從現在起,你再提這個名字——”
男人出聲打斷他的話:“現在不提,以後提麼?告訴我,你想怎麼殺他?”
樊靜倫偏過臉來,怔怔望著陸言。
陸言站在三步開外:“你被逼到向樊璃那個小瞎子丟擲橄欖枝,不就是為了找到一個靠山殺掉王慈心?”
樊靜倫危險的眯眼:“你偷聽我說話?”
陸言:“我猜的。”
樊靜倫抿直唇線,繼續朝角落去:“我會親手殺掉他,用不著別人。”
身後的男人突然將他壓上一堆雜物,聲線陰沉森冷,臉上卻笑得溫柔。
“別人?你勾引我之前,不問問我是什麼樣的人就下手?”
樊靜倫被捏住的下巴驟疼,他一把撕開陸言的手,戾色瞪著對方:“我管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