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哪都疼 (第1/2頁)
喜歡伯樂樹的魏依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下來。”
謝遇低聲在樊璃耳邊輕語,這橫掃沙場的人對樊璃用了命令的口吻,反抗他會是什麼後果?
不知道,但樊璃不在意。
他短暫的在雪意背上僵了片刻,繼續催促雪意快走。
那股冷梅香瞬間變得暴厲刺骨,樊璃後頸緊繃著,陰沉天際下,亡靈毫不忌憚的站在露天場地裡,低頭朝樊璃後頸咬去。
雪意跟著王氏的車駕走了兩步,一把撕下樊璃:“你別去,回來跟你講!”
雪意屁顛顛的跟著王氏走了,樊璃一臉蒼白的站在原地,垂眸和那股梅香拉開間隔。
兩個小廝把胡嬤嬤抬了下去,被搬亂的東西又在霜華的指揮下放回原位。
眾人散去後,霜華見樊璃還站在原地,便朝他走去,把那大袋子零嘴提起來,拍了拍灰給樊璃掛在肩上。
霜華笑問他:“這才八月,就要去雪意那裡過冬了?”
樊璃牽著貓繩:“鍋碗瓢盆都帶出來了,走到半路又回去的話馮虎要笑我——不如這樣,趁八月還有幾天,我去姐姐那裡過秋?”
霜華抿嘴輕笑一聲,柔聲道:“又貧嘴了。方才看胡嬤嬤抓了你幾下,可有傷到?”
樊璃:“你別問我啊,我是個瞎子,我看不到。”
他說著就把手遞給霜華。
霜華就看到他手背上有幾道抓傷和一條長長的血痂。
霜華盯著血痂,皺眉道:“這撓得也太狠了,你自己撓的?”
樊璃:“謝遇撓的。”
“又渾說了,大將軍作古多年,你再提他謝家人就要急了。”霜華怕他因為那天的事想不開自殘,便輕輕揭開那白色寬袖檢查他手臂。
才揭了幾寸高,就見一道泛紫的咬痕刻在少年手腕內側。
下嘴的人咬得極狠,幾乎把那塊皮子咬碎。
霜華抬眸看著樊璃。
她正要問這咬傷是怎麼來的,樊璃卻把袖子順了下來,側過身遮著手臂。
“姐姐撈著我的手看手相呢?我這輩子是富貴命還是窮苦命?”
霜華沒理會他的插科打諢,正色道:“如今馮虎護著你,若有誰傷你,你喊一聲,叫馮虎替你擺平,不說往後,你現在起碼是安全的。”
霜華篤定這傷就是樊璃自己咬的。
她輕聲勸道:“有人護著你,你也要自己愛惜身體才是,傷了破了疼的都是你自己,萬不可因為誰欺辱了你就對自己胡來。”
少年站著,堅持道:“就是謝遇咬的。”
霜華無奈:“那事已經過去了,以後咱別提大將軍,啊?”
她叫樊璃不要再提謝遇,卻不知道那層薄薄衣衫下全是謝遇留下的咬痕。
只要一扒開,滿身密密麻麻的咬傷就會公之於眾。
但她不知道少年遭遇了這樣的事。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遭遇了這種事。
大家都知道人死不能復生,鬼怪只是活在話本里、夢境裡的虛幻物類,也是供人在茶餘飯後打發時間、找尋刺激的談資。
畢竟眼見為實。
眼睛看不到的那些東西,那是空氣。
空氣又不咬人,怕甚?
所以樊璃說謝遇咬他,霜華就當他在說玩笑話。
她把樊璃送去陸言的小院,不久後又叫人給樊璃送來一瓶療傷的藥膏。
樊璃悶坐在院子裡,叫那跑腿的丫鬟幫自己燒熱水。
熱水裝進浴桶後,他就關上門脫掉衣衫,帶著滿身咬痕沒入水中。
熱水沁著一身傷,針扎似的疼。
他拿著洗澡帕,卻不知道該擦哪。
哪都碰不得,哪都痛。
最後只能作罷,泡到水涼就出來。
他擦乾身子,扒開陸言的酒罈,倒了半碗酒擦身子防毒,接著又把霜華給他的藥抹遍全身。
做完這些,他才穿好衣裳。
中午,雪意終於回來了。
樊璃窩在雪意床上,虛弱道:“二二,我餓,假如沒有你做的紅燒茄子,我會死的——”
雪意拿起圍裙,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道:“你還沒見過夫人發威吧?好凶!”
樊璃牽著雪意的衣袖:“我是個瞎子。”
雪意訕著臉摸摸鼻子:“抱歉,我忘了,下次注意——”
他把樊璃摁在灶前,自己在灶後忙活週轉,興沖沖的講起王氏在孃家打下的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