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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褚鈺遠遠的往裡間望了望，卻沒有進去，抬腳就又走出了屋子，彷彿他來此只是隨便走走，順道來這一遭的。
&esp;&esp;我低頭瞧著玉釧，淡聲道：“太后娘娘和懿恭順，還是送回大都和景帝一同合葬方好。”
&esp;&esp;玉釧抬頭看我，眼底帶著感激。
&esp;&esp;她俯首給我叩了三個頭，口裡感激道：“奴婢多謝娘娘寬宏仁德。”
&esp;&esp;我走出屋子，外面的風雪便又大了些，雪花吹在臉上，涼涼的。
&esp;&esp;二丫給我披上大氅，生怕我凍著分毫，一點也不敢怠慢。
&esp;&esp;這段日子腿腫腳也腫，雖然懷了孩子，但身體並沒有變胖，反而還瘦了一些。
&esp;&esp;褚鈺並沒有走，而是立在院子裡，雪花沾溼他的墨髮，輾轉飄落在他的肩上。
&esp;&esp;我走過去，和他肩並肩站著。
&esp;&esp;“我應該恨她，但恨不起來。”褚鈺低聲對我說道：“如今她死了，我也不想去看。”
&esp;&esp;“我知道。”我摟住他的胳膊，輕聲道：“她可能對你不那麼好，但你還喚她一聲母后，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恨她。”
&esp;&esp;褚鈺微微嘆了口氣：“如今塵歸塵土歸土，一切也都結束了。”
&esp;&esp;我輕聲說道：“我吩咐玉釧讓她把太后送回大都，和先王合葬了。”褚鈺沒說出的話，由我來講。
&esp;&esp;他倏然摟住我，埋首在我的頸畔。
&esp;&esp;我聽見他的心跳咚咚聲，低沉嗓音響在耳邊：“平珺，謝謝你。”
&esp;&esp;我並未做聲，只是將他摟緊，此時此刻，已無需多說什麼。
&esp;&esp;金崇元二年臘月二十，除夕前夕，景太后崩逝，送回大都同景帝合葬太陵，宮中侍女皆穿素布玄衣為太后守喪。
&esp;&esp;因著我有孕的緣故，褚鈺不肯在這時候離開我，回大都給太后守靈，於是便讓允毓代他而行。
&esp;&esp;除夕的日子眼見著越來越近了，這日我正在屋子裡窩著百無聊賴，二丫通傳說是許昭媛帶著蕭漫漫來看我。
&esp;&esp;猶然記得當年蕭漫漫還是個被哥哥背在背上的小娃娃，如今一轉眼已經長成粉妝玉砌的模樣，一身淺粉色的襦裙襯得她很可愛。
&esp;&esp;“抱抱……”她一見我，便要我抱，小身子還有些站不穩。
&esp;&esp;許昭媛立馬將她撈進懷裡，說道：“漫漫，阿孃平日裡怎麼教導你的？如今姨娘也有了小娃娃，哪裡有力氣抱你。”
&esp;&esp;我見她一臉委屈，好笑道：“等姨娘生完了寶寶，再抱你出去玩好不好？”
&esp;&esp;漫漫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扭頭又去扒拉許昭媛頭上的髮釵。
&esp;&esp;我見許昭媛欲言又止，便吩咐二丫帶漫漫到偏間去玩，屋子裡只剩下我和她。
&esp;&esp;我看著許昭媛的神情，問道：“漫漫的事兒陛下是怎麼說的？”
&esp;&esp;許昭媛微微嘆了口氣，對我說：“以後我便是她的阿孃，她是我的女兒了。”
&esp;&esp;“怎麼？你不開心嗎？”我狐疑道。
&esp;&esp;她緩緩搖了搖頭，眸光炯炯的瞧我：“說實話，我很感激娘娘，若沒有你，我蹉跎後宮一輩子最後恐怕什麼也留不下，但如今我卻為此感到害怕。”
&esp;&esp;我問她：“你怕什麼？”
&esp;&esp;她低聲道：“我怕有朝一日漫漫長大，得知她的身份，亦或者是那楚國的王子找來。”
&esp;&esp;我嘆了口氣：“你怕漫漫離開你。”
&esp;&esp;她點了點頭，承認道：“不錯，我怕那時候她棄我而去。”
&esp;&esp;我眉腳微蹙，正在考量這件事情，未料許昭媛直接跪下對我俯首。
&esp;&esp;“你這是做什麼？”我伸手要去拉她，可沒想到她的力氣那麼大，我無法撼動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