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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瑞家的應了一聲,近前細細檢視,果然挑出六七個妖嬈冶豔的小丫頭,統統命人拉了下去,第一排六個外來的去了兩個,下剩的十七八個小丫頭立刻嚇得臉色煞白。
&esp;&esp;琳琅心裡暗歎:“到底是王夫人!”
&esp;&esp;早有丫頭端了椅子出來,兩人打扇,王夫人坐下,喝了兩口茶,吩咐劉婆子領著小丫頭上前,從頭至腳細細打量一遍,一連看了三個皆不中意,待見到琳琅容色平凡,左嘴角上方生而一點芝麻大的胭脂痣,便道:“這個丫頭粗粗笨笨的倒好!”
&esp;&esp;劉婆子忙笑道:“她原是外面買來的,已經學了半年規矩,結子打得好,最是老實不過。”
&esp;&esp;王夫人聽了,點頭道:“留下罷!”
&esp;&esp;周瑞家的上前把琳琅帶到一邊候著,琳琅登時收到其他丫頭羨慕的眼光。
&esp;&esp;琳琅心底略略鬆了一口氣,總算跨出了第一步。
&esp;&esp;一時王夫人又選了三個丫頭出來,均是榮國府的家生子,雖不及琳琅素淨,倒也不曾濃妝豔抹,聽王夫人說人已夠了,劉婆子忙帶著餘下失魂落魄的小丫頭退了出去。
&esp;&esp;琳琅不似旁的丫頭畏畏縮縮小家子氣,低眉順眼看著舉止穩重,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浮躁,倒讓王夫人有些側目,叫她近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esp;&esp;聽了這話,琳琅忙道:“回太太,奴婢賤名小紅,今年七歲。”今日恰是她的生日。
&esp;&esp;王夫人見她神態恭謹,說話簡便,滿意地道:“今後你就叫琳琅罷!”
&esp;&esp;琳琅又驚又喜,她這算不算迴歸了原本的名字?不及細想,依小紅印象裡的規矩,恭敬地跪下磕頭,道:“多謝太太賜名,奴婢今後就叫琳琅了。”
&esp;&esp;王夫人點點頭,指著剩下的三個丫頭道:“你們今後就叫菡萏、明月、明珠。”
&esp;&esp;三人依次跪下磕頭謝恩,原本的名字皆改了。
&esp;&esp;論起年紀來,菡萏九歲,明月和明珠八歲,已留了頭,竟是琳琅最小,王夫人原是慈善人,行事厚道,說道:“今後你們跟著我,須得恪守規矩,盡心盡力,年紀大的不許欺凌年紀小的,若是叫我瞧見誰偷奸耍滑媚上欺下不老實,只管打發人牙子拉出去賣了!紅杏,你帶她們下去安置,琳琅年紀小,派些輕省的活計!”
&esp;&esp;紅杏答應了一聲,王夫人只道乏了,回屋歇息,紅杏轉頭看著眼前四個小丫頭,笑道:“跟我來。”領著四人到一間屋子,南北通鋪,北面已有了四副鋪蓋,兩個小丫頭坐著說話。
&esp;&esp;見到紅杏,兩人忙站起身,滿臉堆笑地迎上來,道:“姐姐好。”
&esp;&esp;琳琅抬頭見她們兩個都是十歲上下的年紀,頭上挽著雙鬟,透著一團和氣,紅杏點點頭,道:“喜娟、明娟,今後菡萏、琳琅、明月、明珠和你們一屋住,告訴臘梅、冬雪,不許淘氣,若叫我知道你們欺負人,可仔細你們的皮!”
&esp;&esp;兩人滿口答應,明娟笑道:“姐姐放心,我們自然不敢欺負新來的妹妹!”
&esp;&esp;紅杏滿意地笑了笑,對菡萏四人道:“今後你們就住在南面的通鋪,先去收拾自己的東西,鋪蓋和梳頭的傢伙就別帶過來了,自有新的給你們使!去罷!”
&esp;&esp;琳琅回到原先的住處,除了身上的一套衣裳,她就剩下三套春季、夏季的衣裳,還是進府後發放下來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地包在包袱裡,拎著包袱回到新住處,果然已有婆子送來了四副嶄新的鋪蓋,和四口帶鎖的箱子,每人各發了一套梳頭的傢伙。
&esp;&esp;喜得明珠等人笑得合不攏嘴。
&esp;&esp;琳琅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菡萏等手腳也不慢,堪堪妥當,紅杏進來瞧了瞧,隨即分配活計。菡萏年紀略大,跟著喜娟明娟打水、端飯,明月明珠跟臘梅冬雪掃地喂鳥,琳琅年紀最小,許多活計都做不得,便讓她跟著自己打下手,或打簾子,或做針線,或看爐子。
&esp;&esp;明月羨慕地道:“琳琅好命,得了這樣輕的細活!”
&esp;&esp;琳琅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