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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偏差極大,但好在煙霧的範圍較大,勉強算是有用。
剛開始,腿部枝葉蔓延的速度的確大幅減緩,但當他的胸部衣服被撕開裂口,枝葉從裡面冒出的時候,我就知道感染已經控制不住了。
“用...用...這個。”他努力地搶奪手臂的控制權,艱難地取下腰間手槍,推開保險,掙扎著扔向我這邊。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槍,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不用他說我也明白,普通的子彈顯然對那些枝葉無用,但對於肉體凡軀,一顆小小的子彈,便足以致命。
“快.....”他那顫抖的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乞求,那是一個戰士,誠摯的懇求。
我把步槍扔到一邊,迅速從地上拿起手槍,對準他裸露的胸口。我知道我需要在他意識被完全侵佔前開槍,可當手指扣上扳機,雙手就止不住地開始顫抖,食指根本無力按下扳機。
“我...我...”
我的嘴唇顫抖著,冷汗從臉龐滑過。
我能做到,我能做到,他在懇求我,他相信我.......我不停地給自己下指令,就像強迫自己接受血腥的世界一樣,可是這又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情況。
也許有些窮兇極惡的初中生就能毫不在乎地對同學痛下殺手,但對於一個奉公守法這麼多年的普通人,真的很難去輕易結束別人的生命,即使他飽受痛苦,即使他命不久矣.......
最後我閉上眼,不願見證子彈穿入胸膛的那一瞬。
“謝.......謝...”他的感謝,如同雙手一般,幫我扶穩了槍口。
晚安,好眠。
“嘭——”
“嘭——”
“嘭——”
三聲槍響後,我又達成了一個“小眾成就”。
我緩緩睜眼,接受事實。他的頭盔已經被枝葉腐蝕大半,露出的嘴角,正緩緩流出鮮血,但在這之前,他留下了一個,安然的笑容。
他的肩上,有幾片從我身上掉落的綠白色花瓣,依舊鮮活豔麗,也算是,一種祭奠。
“滋滋....0307!滋滋..滋..0307!滋滋...”
還是連默哀的時間都沒有,耳邊又傳來雜音很多的電子女聲,耳機還能工作是我沒有想到的。
“前方左轉第一間房門許可權已對你開放,儘快前去避難。”我從斷斷續續的語音中獲得了這些資訊。
本來精神恍惚的我還在原地無動於衷,可面前的枝葉察覺宿主生機開始散去之後,轉而又朝我這邊蔓延過來,求生的本能驅動身體慌忙地轉身離去。
“左轉........第一間。”我麻利地開門,關門,開門,關門,然後背靠著關閉的房門,大口地吸氣,呼氣。
我的雙手仍然在不受控制地顫抖,看著左手上那黑色,冷冽的手槍,似乎還能感受到,從槍口傳來的溫熱正在一點一點消失,那也是,生命的流逝。
我的面前,傳來一點聲響,房間的主人正向我走來,可能是慈祥的老人,也可能還是什麼血肉模糊的東西。我沒去在意,是什麼都可以,反正自己沒氣力,沒精神再逃跑了。
當身前的光被擋住,我才抬頭望向上方,在視線交匯的那一瞬,我切實的明白了什麼叫做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她。或者說,因為她的到來,我那已經漆黑一片的世界,突然又出現了繽紛色彩。
如果說,四瓣花是那個血腥世界的奇蹟,那麼她,就是整個人間,乃至宇宙,從古至今,從今往後,至善至美,至真至純的存在。
嗯,她是整個世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