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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沒有再看那黑袍無臉的無臉客,徑直往前走去,而那無臉客現出形象之後,先是左右望了一望,似乎對身在何處有一些困惑,但很快便看到了前行的陸離,竟似微微頷首了一下,確定了目標,便像幽魂飄浮一般,輕飄飄浮盈盈地尾隨而來。
那無臉客的身子,竟似隨風長而長大一般,飄出一段後,身形變得瘦長且高,陸離只不過在他的膝蓋之下而已,飄然而來,竟然似對那幽魂般的身子不能左右操控一般,任其由著各自鼓風般四竄,最後又被同一種力量牽扯著又往陸離而來。
先是那張臉跟上了陸離,盯著陸離那一身判官之服,左右歪腦看,對上面那隻閃躍而出的雙目探射神光的巨蟒似乎頗為不解,看了半天,又沉不住氣般,竄上了半空,臉對著天空,像是去接天下降下的雨滴,好似不可置信一般,最後從半空之中探下來盯著陸離的頭頂那頂黑色的判官烏帽,脖徑似乎拉長了一倍,隨後又縮短,兩隻袖子像風箏收線一般,才又緩緩跟著又到了身前,那張沒有任何面龐有臉,自然也不能說面無表情地看著,但奇怪地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心,顯然平常人的臉上的那樣的位置也是眉心。
無臉客不知道什麼事情懸於內心,似乎帶著一些困惑不解,他有臉先是歪了歪,接著便旋轉起來,脖子在上空打了一個又一個圈,腦袋也轉了又轉,身子在這樣的旋轉之下,似乎捲成了一個餅狀,像是風旋,越轉越快,最後似乎真成了一個餅。
然後又從那餅心的位置,鑽出一張臉,脖子也緩緩拉出,升到高空,又突然折斷了脖脛一般,張望下來,從身後線團般的身體裡,硬是拽出了一隻手,伸長了袖子,整理了一下袖口,伸出一雙冰滑細膩地沒有任何肌膚紋理的手,像是那種冰涼的膠手套,在陸離肩膀上探出,在半空停了一會兒,然後微微下拍下來。
陸離一直看著前方,告訴自己不要在意,集中注意力,別受影響,能感覺到身後彷彿起了冰涼的霧氣一般潮冷的氣息,水珠在腳後根凝成冰滴,那種透骨的冰寒,在這月光風吹之下,更是透入心肺,一陣一陣地捲過來,陸離不用回頭看,就知道身後的世界,連月光都是沒有顏色的,那無臉客所在之處,皆是萬物失色,心如死灰。
身後無臉客諸般變化,陸離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甚至那張臉貼到頭頂,還有一些針芒般的目光灼人心底,那張臉還在背後盯著自己看了好一會兒,陸離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回頭,因為一旦回頭,對上了那個身影,瞬間,身邊的花朵就會枯萎,顏色就會失去,就會有一種無法控制的情緒宛如潮水般湧進來,或許這種影響,極有可能導致自己做出現在不相信的事情來,尤其是現在吞妖惡蓮,沙中錘客,都是送上性命的最佳選擇,無臉客會誘導自己,在一種心緒之下,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
由於判官之魂的時間有限,陸離選擇了徑直走過去,從那荷花的長莖之下,走過去,這樣可以直接到達山谷裡的對面,再看看是否能從那山崖上攀爬上去。
陸離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想來判官之魂,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自己的身體在那棵大樹之下,還靠著那棵樹坐著。
就加快腳步往前不住走去,正走著,忽然停下腳步,餘光之中,那水潭之內,似乎有螢火般的光亮,像是水珠在陽光下發光一般,飄浮出水潭之上。
就在那無臉客的手拍在陸離肩膀之上時,水潭中升起的光亮,彷彿灼燒到無臉客一般,無臉客伸手去遮擋那些光亮,無數的水珠般的光點,浮出水潭,散發出灼人的光芒,但實際上在月光之下,那些水珠並沒有那麼明亮,是一種瑩潤如珠玉般的清光,但在無臉客的身上,卻彷彿灼燒般了起來,像是點著了紙一樣,無臉客伸出大半的袖子,意欲遮擋,但是袖子也起了火,冒出了煙,縷縷清煙,蒸發的水汽般派出上了半空,消失不見。
但無臉客分明覺得,在自己的指尖就要觸控到陸離的肩膀之際,指尖先是傳來了冰絲般的灼熱,像是有蛇在指尖咬了一口,緊接著,才是那些水潭中的光亮才刺眼滾燙,那些最先浮過來的水珠,在無臉客猙獰的面部表情裡,穿過了無臉客的身體,在那漆黑的衣袍之上,留下了一個大洞,就像焚爐的煙燒穿了香紙一樣。
伴隨著更猙獰的表情,好似腳被踩的貓一樣,無臉客向半空竄去,在半空之中宛如煙花爆開了一樣,好疼啊,好疼啊,伴隨著那樣的感覺,消失在夜空月亮之下。
隨著無臉客的消失,那些深重的寒意和露珠,也彷彿隨之一起消失了,陸離感覺那種讓牙齒冷顫深入骨髓的冰冷也隨之不覺,但心為之一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