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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鄭知微一手按住她發動車輛的手,讓車子仍是停留在原地,然後,用手指細細摩挲著她的手背,認真地、一字一字地、清晰地說:“宋瀾,我們分手吧。”
&esp;&esp;走不下去了,那就分手吧。
&esp;&esp;鄭知微說完,就要開門下車。
&esp;&esp;宋瀾及時鎖住車門,許久,才冷冽地吐出一句話,“先回醫院。”
&esp;&esp;鄭知微點頭,以為,自己在和宋瀾做等價交換。
&esp;&esp;等到她們回到醫院時,分手的事也就作數了。
&esp;&esp;一路上,鄭知微側身,背對著宋瀾,看著窗外,看著車窗上的雨珠不斷滑落,而宋瀾,心裡的雨珠,在她的臉上滑落了一路。
&esp;&esp;這一些,鄭知微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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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鄭知微和宋瀾無言地回到醫院,再回到病房。
&esp;&esp;“宋瀾,把這花扔掉吧,壞了,水也渾了。”
&esp;&esp;“嗯,我明天再買新的。”
&esp;&esp;“我不需要了。”鄭知微握住宋瀾的手腕,指尖冰涼,“我剛才說的不是小孩子的話,是認真的。”
&esp;&esp;“可我沒答應,也是事實。”宋瀾垂著眼,一直沒看她,“好了,累了一天,你先休息,晚上我再來。”
&esp;&esp;“宋瀾!”鄭知微高聲叫住她,隨後伸手拉住窗簾,問,“我們現在沒法走下去了,你懂嗎?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esp;&esp;“我不懂,鄭知微,怎麼就不一樣了?”她終於抬起頭,雙眼紅腫地看著她。
&esp;&esp;鄭知微被那雙眼刺痛,別過頭去,說,“你承認吧,宋瀾,你捫心自問,這些日子,你也疲憊不是嗎?你也沒有笑,也經常揹著我,躲起來哭,如果這段時間都已經這麼難熬了,之後的路又要怎麼走下去呢?宋瀾,我”我希望你快樂。
&esp;&esp;鄭知微沒有說完,她將自己的殘肢暴露出來,拉著宋瀾的手,那般用力地強迫著她看,“很嚇人對不對?我自己也不敢看,所以,心裡那一關,我倆誰都沒有走過去,又為什麼要勉強為難自己呢?”她苦笑,給宋瀾遞出一張蒼白又薄弱的紙,想要讓她擦擦眼淚,“姐姐之後,我真的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esp;&esp;“姐姐,就到這裡吧,我很知足了。”她原本不想哭的,可淚水太不爭氣,她深深呼吸了兩口,說,“姐姐,鬆開我,掉頭回去吧。”
&esp;&esp;掉頭,回去,前面的路寬闊,可以有臺階,也可以有上坡,你可以肆意奔跑,你的傘只需打在自己的頭頂,你可以不被淋溼,也不怕走得太慢往前走,宋瀾,鬆開我的手,昂首往前走
&esp;&esp;最後,鄭知微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藍色的隨身本,遞給她,“這個送給你,上面的事,我會自己去做,給你是希望你知道,我一個人也可以,即便有些狼狽,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可以”
&esp;&esp;宋瀾接過本子,沒有說話,一滴淚滴在本子封皮上,久久都沒有暈染下去。
&esp;&esp;“以前我不知道要如何和過去告別,但現在我想,我要學會說再見了。”
&esp;&esp;一陣風吹散了她的話,宋瀾走在雨後潮溼的空氣裡。
&esp;&esp;她沒有力氣再繼續走下去,撐著疲憊的身軀,她坐在路邊,翻開鄭知微的本子,上面寫著她的心願清單:
&esp;&esp;1去西藏轉一次轉經筒;
&esp;&esp;2去敦煌躺著看一夜的星星;
&esp;&esp;3去成都看一次大熊貓;
&esp;&esp;4去上海迪士尼,買一個唐老鴨的髮箍;
&esp;&esp;5喝一大瓶冰凍的蘋果味芬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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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宋瀾抑制不住自己的淚,又怕淚水把她的字跡模糊,於是只好趕緊合上本子,抱緊在懷裡,將自己埋入灰撲撲的街面,讓潮溼的空氣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