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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袁堯面露遺憾，但也只是一瞬。
&esp;&esp;她是挺喜歡顧思寧的，可這並不意味著顧思寧就有那麼重要，重要到必須留下。
&esp;&esp;“那就去找人事辦離職吧。”袁堯語氣尋常。
&esp;&esp;“這算辭退吧？”
&esp;&esp;“具體的，人事會跟你談。”
&esp;&esp;顧思寧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esp;&esp;她摘下脖子上的工牌繞在手裡，往外走了兩步又頓住，轉身回來。
&esp;&esp;丁九先以為她回心轉意，小聲喊了句袁總。
&esp;&esp;袁堯抬頭。
&esp;&esp;顧思寧走到桌前，站定。
&esp;&esp;她從口袋裡摸出張有些皺的紙片，往桌上一放，淡淡道：“昨天打車的發票。麻煩您籤個字，我得找財務報銷。”
&esp;&esp; 隨口一說啦
&esp;&esp;顧思寧在優文攏共沒幹幾天，更談不上收拾什麼。
&esp;&esp;她拿了自己該拿的補償，跟伍姐打了聲招呼便準備走。
&esp;&esp;“顧思寧。”丁九先追出來，“你太沖動了。”
&esp;&esp;“還行吧。”
&esp;&esp;他一時噎住了，“去招商不也挺好的嗎？先留下來再轉崗，總比你這樣一走了之強啊。”
&esp;&esp;顧思寧：“是挺好，但我不喜歡。”
&esp;&esp;“那你怎麼不爭取一下？你也聽見了專案不是不做了，是以後做。”
&esp;&esp;“是以後有可能做。”顧思寧糾正他。
&esp;&esp;丁九先停頓片刻，繼續說：“袁總是有自己考量的——”
&esp;&esp;“袁總是有自己考量的。”她重複他的話，打斷他，“所以專案是真的幹不下去了才會停。她這麼多年的積累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難不成我過去慷慨激昂發言幾句，就能扭轉乾坤嗎？”
&esp;&esp;她跟丁九先、跟楊芮他們都不一樣。
&esp;&esp;她進公司是沾了當初那支微電影的光，換句話來說，如果氣象局的專案不成立，她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機會。現在被安排去招商，做得好不可能轉崗，做不好直接開了了事，更不可能去幹編劇。
&esp;&esp;要麼是一直做自己不愛做的活兒，要麼是走人。既然如此她何必在這浪費時間？
&esp;&esp;丁九先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又說了許多雞湯，諸如不試一下怎麼知道會不是喜歡之類的。
&esp;&esp;顧思寧沒有回答。
&esp;&esp;有些話說得越多需要解釋的地方就越多。
&esp;&esp;她不想耗費這個心力。
&esp;&esp;寧江幾乎一瞬入冬，和煦暖陽再也不見，迎面的風像是要在骨頭裡刻下印記。
&esp;&esp;顧思寧裹緊了衝鋒衣，大步走回家。
&esp;&esp;到家還沒到飯點，程之珩更沒下班，她什麼也不想，換衣服結結實實地睡了一覺。
&esp;&esp;一直以來的目標忽然被連根拔起，她也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esp;&esp;夢裡，她指著袁堯的鼻子長篇大論痛罵資本家，然後瀟灑地轉身進了家門。
&esp;&esp;那扇門彷彿魔力，她一推開，身上都市麗人的裝扮便瞬間變成了紅白校服。
&esp;&esp;二十三歲的程之珩站在白板前，計算著她看不懂的公式，轉頭見她一臉沮喪，問她怎麼了。
&esp;&esp;十八歲的顧思寧還未開口已經是淚流滿面，哽咽半天：
&esp;&esp;我考上國工大了。
&esp;&esp;唔，那很好啊。
&esp;&esp;可是我去不了寧江了。
&esp;&esp;程之珩微微笑，眸子彎出漂亮的弧度，風吹得他髮絲輕動，像治癒電影的某幀鏡頭。
&esp;&esp;那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永遠都去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