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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寧回想自己的回答，猜測他“知道”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esp;&esp;但自己給出的答案，更不好撤回，於是她話鋒一轉，唸叨起白天的事，說真是搞不懂男人，原本以為年紀大點的會成熟一點，沒想到熟過頭了，面上說不結婚也沒關係，實際上心裡一點過程都不想要，只要結果。
&esp;&esp;程之珩盤腿坐在地毯上，只是聽著，跟以前一樣，是一個合格的聽眾。
&esp;&esp;有很多次，顧思寧窩在他懷裡，樂此不疲地同他分享學校生活的種種，或好或壞，而他大多時候都是沉默，手指繞著她頰邊的發，偶爾親親發頂算是回應。
&esp;&esp;那時候她只是跟他待在一起就覺得開心。但在剖析完跟張敘在一起的理由之後，他的沉默顯得格外冷漠。
&esp;&esp;顧思寧感到一陣羞憤，故意說：“程之珩，哦，不對，程老師，你能不能教教我？”
&esp;&esp;一如多年前，如今的程之珩仍用那種認真的眼神望著她，問：“教你什麼？”
&esp;&esp;顧思寧撐著腦袋看他，眼睛裡彌著微醺的水光，“教我怎麼一走了之，教我怎麼銷聲匿跡，教我怎麼完完全全徹徹底底把這幾年拋在腦後，把這個人從我的人生裡一腳踹開。”
&esp;&esp;也許是跟他的那段開始得稀裡糊塗，結束得也不清不楚，總之這些年裡，她很不爽。現在這個可以質問的物件再度出現，儘管時機非常不合適，她還是想由著性子發作這麼一回。
&esp;&esp;程之珩垂下眼眸，低聲道：“你喝多了。”
&esp;&esp;顧思寧搖搖手裡的易拉罐：“不是你讓我喝的嗎？現在又怪我了？”
&esp;&esp;“沒有怪你。”程之珩指尖摩挲著杯口邊緣，“是我不對。”
&esp;&esp;她語氣輕鬆：“好啊，那你跟我道歉。”
&esp;&esp;“對不起。”程之珩終於肯直視她的眼睛，他輕聲重複著，鄭重地說，“對不起。”
&esp;&esp;顧思寧不屑地嗤笑聲：“你知道為什麼道歉嗎？”
&esp;&esp;他眼中一片清明，好像真的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他說：“對不起。”
&esp;&esp;空氣好像凝滯了，顧思寧胸口一陣發悶，並沒有想象中開心。心頭縈繞著萬千情緒，最後變化成一飲而盡的匆忙。
&esp;&esp;她將空易拉罐砸到垃圾桶裡，起身去衛生間洗手。嘩嘩的水流聲像是誘導劑，帶著眼淚一起滾下來。
&esp;&esp;腦子裡渾渾噩噩地塞滿了很多人，有張敘，也有程之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