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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之珩笑：“怎麼說？”
&esp;&esp;“我怕你說喜歡我。”
&esp;&esp;“為什麼會怕？”
&esp;&esp;“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你。”
&esp;&esp;“沒有非讓你回應。”程之珩慢條斯理地夾菜，“但是，顧思寧你想過為什麼嗎？”
&esp;&esp;“什麼為什麼？”
&esp;&esp;“你害怕回應我。為什麼？是怕拒絕我之後，我不會再和你有瓜葛？還是怕自己會忍不住，和我重蹈覆轍？”
&esp;&esp;顧思寧沉默了一會兒，放下筷子，說：“我吃飽了。”
&esp;&esp; 一種感覺
&esp;&esp;何徵還有一年就退休了。
&esp;&esp;他 86 年從寧江大學畢業，緊接著就進了氣象局，兢兢業業半輩子，一直到如今。人快退了，手裡的活兒也慢慢轉出去了，跟激流勇進的那些年比要輕鬆上一些。
&esp;&esp;對於現在的流量媒體，他搞不懂也不想摻和，平時也就看個熱鬧。文宣頭一次找到他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們平時工作都忙得要死了，哪還有精力來摻和到這種事情裡。
&esp;&esp;有道是人紅是非多，熒幕會放大一個人、一個單位、一個行業的所有，好的壞的，誰也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能照單全收。
&esp;&esp;就算現在迫於形勢讓人來實習了，他也不覺得能有什麼。只要拍攝物件不是他們，實習就實習會兒吧。
&esp;&esp;想明白這其中關節後，何徵的火氣也消弭了些，對昨天自己連面都不見就將人“趕走”的小氣行為也生出些悔意來。
&esp;&esp;悔歸悔，他也不會幹點什麼彌補，犯不著。
&esp;&esp;何徵擰開杯蓋，吹了吹面上浮著的茶葉，將茶香在唇齒間抿開，隨後抬頭掛起笑容，看向臺下的人們。
&esp;&esp;跟他視線直直相對的是分管的得意門生程之珩。得意到什麼程度呢？剛來上班幾個月就被派出去跟班學習，國家局覺得好用，學習又借調，拖拖拉拉小几年，直到真沒了藉口才放人回來。
&esp;&esp;所以他的處境比較尷尬，說是新人吧，又有工作經驗，說是老人吧，局裡許多人跟他壓根兒不熟。
&esp;&esp;人雖不上不下地卡著，何徵卻依然很是看好，想著抓住退休前的這段時間，能拽一把是一把。
&esp;&esp;小程旁邊是徐陽，他的另一個得意門生，為人處事稍微好一點，但也強不到哪裡去。他同樣有錘鍊她的意思，希望她能放開一些、坦然一些。這段時間所有的對外活動都交給她全權統籌負責，如今看來效果不錯，除了每次活動人都不多以外，流程和場地都一次比一次好了。
&esp;&esp;何徵清了清嗓子，剛說完開場白，就瞥見兩個得意門生後面，坐得端端正正的顧思寧。
&esp;&esp;一觸到何徵的視線，顧思寧便笑著推了把鼻樑上的眼鏡，衝他略微點頭，算打招呼。
&esp;&esp;她桌面攤開的筆記本上字跡密密麻麻，全是自己找的有關這次講座主題的東西。簡單的概念有，複雜的理論也有，進可攻退可守。
&esp;&esp;她翻開嶄新的一頁，昂頭聽講，其認真程度堪比考試周聽老師劃重點的大學生。
&esp;&esp;等中途休息時，顧思寧帶著筆記本就往門口衝，攔住何徵，哐哐哐幾個問題往外一砸，把何徵都問愣了。
&esp;&esp;他猜得到她來這兒是為了“討好”，但沒想到她會下這麼大的功夫，這種刻苦程度倒真的讓他有點刮目相看了。
&esp;&esp;“你學過？”何徵翻看著她的筆記。
&esp;&esp;“看了幾篇文獻。”顧思寧指著其中一個公式說，“這個我總算不清楚，感覺有點難受。”
&esp;&esp;何徵不做專業許多年，這會兒腦子也有點轉不動了，招手叫來徐陽，讓她講。
&esp;&esp;筆記交替之間，夾著的簽字筆滾到了地上。顧思寧彎腰去撿，跟對面的人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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